陈长远明白老元头的顾虑,年纪大了,安稳是福,谁愿意刀口舔血。“元叔,其实我还有个事想请您帮忙。”陈长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塞到老元头手里。“您看,村里的年轻人,打猎都没什么经验,您老经验丰富,能不能教教他们?”老元头捏着钱,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你小子,鬼灵精鬼灵精的,绕这么大圈子,原来是想请我当教头啊!一个月十块,够买几百盒烟了。”陈长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元叔,您看,这不是想让村里的后生们也都能有点保障嘛。”老元头嘬了口牙花子,盯着火堆里噼啪作响的柴火,半晌才开口:“行吧,教你那些兔崽子们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条件。”“您说。”“这事儿,就咱村里知道,别往外传,我可不想惹麻烦。”老元头语气严肃,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陈长远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没问题,元叔,您放心。”两人又啃了几块烤得焦香的虎肉,山风呼啸,夜幕降临。“这天色也不早了,这老虎……”陈长远望着小山似的虎尸,犯了难。老元头抹了抹油腻的嘴:“这玩意儿,咱俩可扛不回去,得想个法子。”陈长远沉思片刻:“我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他起身在周围转悠,发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溪边停靠着一艘破旧的小木船。“元叔,您看,有船!”老元头眯着眼看了看:“这船…能行吗?别再把咱俩搁浅在山里。”“试试吧,总比扛着强。”两人费力地将两只老虎拖到溪边,又合力将它们抬上小木船。船身摇摇晃晃,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要散架。陈长远跳上船,拿起船桨,试探性地划了几下。“嘿,还真能动!”老元头也小心翼翼地爬上船,坐在船尾,紧紧抓住船舷。“慢点,慢点!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陈长远用力划着船桨,小船顺着溪流缓缓向下游漂去。夜色越来越深,山林里传来各种野兽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元叔,您说这山里,除了老虎,还有什么厉害的玩意儿?”陈长远一边划船,一边问道。老元头吸了口旱烟,吐出一团烟雾:“这深山老林的,啥玩意儿都有,野猪、黑熊、狼…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陈长远好奇地问道。老元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这山里还有‘棒槌精’、‘山魈’…都是些成精的玩意儿,可邪乎了!”陈长远不禁打了个寒颤,握着船桨的手也更紧了。“元叔,您可别吓唬我。”老元头嘿嘿一笑:“怕啥,咱哥俩阳气重,那些玩意儿不敢近身。”小船继续向下游漂流,溪水越来越湍急,船身也摇晃得更加厉害。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水中跃出,重重地落在船头。
“卧槽!”陈长远吓得惊叫一声,差点把船桨扔出去。黑影重重地砸在船头,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长远只觉得船身剧烈一晃,差点被掀翻到水里。他死死抓住船舷,惊魂未定地瞪着船头那个模糊的轮廓。“啥玩意儿?!”老元头吓得烟斗都掉了,哆哆嗦嗦地摸索着。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们隐约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湿漉漉的,散发着浓重的腥味。但因为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具体模样。“精……精怪爷显灵了!”老元头颤声说道,脸色煞白。陈长远心里暗骂一声老封建,他重生前可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这世上哪有什么山神爷!多半是什么没见过的野兽。但他嘴上没说,这种时候跟老元头争论这些没用。那黑影似乎也愣了一下,在船头趴了一会儿,然后猛地一甩头,带起一阵水花,又扑通一声跳回了水里。“它…它走了?”陈长远试探性地问道,心脏仍然砰砰直跳。老元头也缓过神来,长舒一口气:“看来山神爷只是警告咱们一下,并没有恶意。”陈长远没接话,握紧船桨,继续划船。他心里却在想,那玩意儿要是再来一下,这破船肯定得散架。好在,接下来的路程还算平静,那黑影没有再出现。溪水逐渐变得平缓,两岸的树木也稀疏起来。终于,他们看到了村庄的点点灯火。“到家了!”陈长远兴奋地喊道。两人费力地将两只老虎拖上岸,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粗气。“这…这咋弄回去啊?”陈长远望着小山似的虎尸,犯了难。老元头抹了抹额头的汗:“先歇口气再说,我这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休息片刻后,陈长远提议:“元叔,与其把整个老虎都弄回去,不如咱们把老虎皮剥了,再割些好肉回去,剩下的就…”老元头一听,眼睛一亮:“好主意!这虎皮可是好东西,能值不少钱呢!”说干就干,两人借着月光,开始剥虎皮。陈长远加上老元头的指导,倒也做得有模有样。剥完虎皮,陈长远又想起什么,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对着公老虎的嘴巴一顿猛敲。“你小子干嘛呢?”老元头好奇地问道。“敲老虎牙!”陈长远一边敲一边解释,“我这猎枪炸膛了,正好用这老虎牙做个狼牙棒,防身也好。”老元头看着陈长远手中的老虎牙,足有巴掌长,尖锐无比,不禁感叹:“你这小子,真会做生意!这老虎牙可比狼牙棒厉害多了!”陈长远嘿嘿一笑,将老虎牙小心翼翼地收好。“元叔,您瞧这老虎,把我的猎枪都咬崩了,得让它赔啊!”陈长远指着猎枪断裂的枪管,半开玩笑地说道。他拿起那颗敲下来的老虎牙,对着月光仔细端详:“就用这颗牙抵债吧,正好缺个狼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