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山外的重重嶂雾,红袖一挥,那红衣女子便隐入了山中。
听得一声悦耳的铃铛声,众人连忙在堂中聚集,对着那红衣女子拜了三拜,“参见门主。”
芣苢对着最首那人吩咐道,“从今以后,你来顶替苏珩的一切事务。”
方生有些惊讶,“门主......”
“废什么话!你叫什么名字!”
“苏先生的弟子,我叫方生。”
弟子?
芣苢挑了挑眉,怎么,他早就算到了有这么一天?所以连同他的大小事务一并教给了这个徒弟?
“方生。”
芣苢突然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温柔了几分,缓了缓神,“你去找找所有有个上官璟和衡元山的典籍记载,我马上要看。”
天历王想要杀他,他就难以存活!而上官璟为何又入得了衡元?他为何要接近自己?
原来如此......
天历王素爱宛后,宛后却因生了女儿而难逃宿命,天历王将所有的内疚都补偿给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女儿。
赐姓上官,以后世代皆以上官为姓,以示恩宠。
上官一族便是牧氏最为庞大,最为尊贵的一脉。
上官璟是天历公主唯一承认的孙子,整个上官家族都以他为尊。
上官璟自幼聪明机警,就是牧奕回的父亲,也对他十分看好。
他却心不在朝堂,整日喜欢游荡。一次游玩时险些遇难,为衡元掌门所救,从此拜在门下,为衡元大弟子。
那年他十岁。
而他在衡元所有的消息,随着他下山而中断。
那现在的天历王,也只能是当初上官家族为了稳住牧氏的替代品。
上官璟的堂兄,上官邺。
他的才能极好,朝中大小事务都你处理妥当,牧奕回选了他,倒是个正确的选择。
而上官璟,有着牧氏较为正统的血脉,有着幼时名震天下的旗号,有着衡元山派弟子的荣殊。上官邺刚刚登基,朝纲不稳,想要杀他倒也说的过去。
最重要的是,上官邺的父亲,竟是他上官璟亲手所杀!
为何?
芣苢不禁叹了一口气,那上官邺的父亲,便是当年假借竹以山名号放火烧了忱府的人。
可原来,他是死在了放火当夜!
上官,牧氏,以及长世,他们容不得的究竟是灵族的幻术?还是他们迷恋着的权势?
上官璟,你又是为何要杀他?为何要救我?为何护了我这么多年?
灵族定天下。
呵,多么可笑的传闻。竟也有人信!他呢?
苏珩,你究竟是为的什么!
芣苢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来人。”
来人是方生。
芣苢淡淡的吩咐道,“他既然教给你了。我倒也放心。有事柏棺相告即可,不必去梅林惊扰我。还有,下令众人监视上官......天历王的一举一动。”
“是。”
芣苢连夜赶回梅林,不知为何,她忒别希望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而此时,她心下早已暗做决定,只要她在梅林看见他,无论他是谁,他干过什么以及想要干什么,她都会原谅他。
只要他在那里等着她。
没有,林中没有,溪边没有,湖亭也没有,他不在。
他没回来。
芣苢眼中似有着不尽的悲伤,眉间的彼岸花再次发出诡异的光芒。嘴角却带这邪气的笑容,红袖一挥,将他辛苦为梅林设的阵法换了一个方位。
苏珩,不怪我不曾给你机会,你如今不必回来了。
林中的梅花四季不谢,那些缤纷的花瓣也日夜不断。可是,如今少了一个人,它看起来竟有些寂廖了。
芣苢推开他的屋子,书案上放着他刚作完的画。她慢慢凑近去看。
画中那眉间带着彼岸花的红衣女子在一片梅林中翩翩起舞,白衣男子在茶案前煮着茶,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似乎有不尽的爱意。
芣苢抚摸着那幅画,苦笑道,“苏珩,你让我如何是好?”
腰间他送她的玉笛突然发出淡蓝的光,芣苢莲步一移,脚下竟生出朵朵红莲,恍惚间,那女子已经坐在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