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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1 / 1)

江芸芸回家了, 姜磊也跟着过来想要蹭一顿接风宴,不过前脚刚踏进门槛,张道长的眼神就紧盯了过来,一见他的脸, 更是没给好脸色, 坐哪盯哪, 直把人看得坐立不安。“哎, 你不给我撑个腰嘛。”姜磊企图找江芸芸撑腰的。谁知道江芸芸装死去撸猫,充耳不闻。“好好好, 排挤我这个新人是吧。”姜磊气坏了, “我要告状,我要告诉我谢哥。”“哼,谢来见了我都是新人呢。”张道长叉腰, 张口就是胡说八道。姜磊又去看江芸芸。江芸芸已经抱着小猫躲到树后, 只露出一小片衣角, 但也没多久, 衣角也被她扒拉进去了。姜磊气急败坏, 顺手牵羊把刚挂在窗口晾风的烤鸭带走, 转身就走了。“不是,我的烤鸭!”乐山一转身, 看着空荡荡的钩子,瞪大眼睛,随后大怒, “我又没得罪你。”姜磊哼唧唧走了,他一走, 张道长就坐在台阶上哭。“怎么瘦了, 好不容易给你养的肉。”江芸芸只好把小猫放走, 背着小手,溜溜达达走到他面前,笑问着。“吃不好睡不好,担心死了,想去锦衣卫,这个姜磊还把我吓唬走了,翻墙也翻不进去,偷了几颗枣子还难吃得要命。”张道长擦着眼泪,委屈坏了,“我想找人帮你,但我又不知道找谁,呜呜,你要是真的……我连收尸都收不了,根本睡不着觉。”江芸芸听得心都软了,但还是笑了起来,坐在他边上,平静说道:“这不是还好好的嘛,别哭了,回头乐山要骂你了。”话音刚落,乐山就举着勺子骂道:“哭什么!晦气死了,就知道哭,之前就每天坐在公子屋子前哭,真是烦人。”“就要哭,就要哭!”张道长骂骂咧咧,“你不是之前也哭嘛,你还和我一起哭呢,你干嘛骂我。”乐山悄悄看了江芸芸一眼,然后气得直跳脚,最后转身就跑了。江芸芸看得直笑,伸手拍了拍张道长的肩膀:“别哭了,等会气顶住了,晚上吃不了好东西了。”张道长一听还真的抹了抹眼泪:“那不哭了。”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台阶上,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头顶是灿烂的星河。小猫儿难得粘人,不知道去哪里晃荡了一圈,没一会儿又翘着尾巴溜溜达达钻到江芸芸的膝盖上。“江芸,我们躲起来好不好。”半晌之后,张道长垂头丧气说道,“这里的人一点也不好,这几日家里可冷清了,他们平日里整天送帖子,但你真出事了,一个个都跑了。”江芸芸笑了笑,没说话。“这世道,当官也怪没意思的。”张道长小声问道。江芸芸摸着小猫的脑袋,低声说:“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一年我跟自己说反正只要别死在江家就好,后来读了书,我又说一定要好好把四书五经读书了,到时候去当老师,跟我娘和我妹妹好好过日子,后来碰上扬州水灾,那些百姓握着我的手希望我能想想办法,我太生气了,这些做官的也太不是东西了,再后来我又考上了小三元,我就憋着一口气,非要考上去,看看那些官员嘴里说的大局到底是什么,最后,在南京,在南昌,见识了民生百态,见到了娄素珍,我就开始重新思考我读书的意义是什么。”张道长扭头看了过来:“是什么”“为什么娄素珍不能读书,为什么我不能考试,我又不笨,那些比我愚蠢,比我狂傲,比我瞧着还混蛋的人都能读书,怎么就我不行。”江芸芸不高兴地皱了皱鼻子。张道长欲言又止。“所以我得考一个状元给他们看看。”江芸芸咧嘴一笑,“我要是考中了状元,那我岂不是比这些人都厉害,那就说明那些叽叽歪歪的东西都是错的,读书本就是靠实力说话。”张道长只能露出似哭非哭的样子:“你就争这一口气走到现在。”“那也不是。”江芸芸抱着小猫,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是去了琼山县,是我师娘跟我说要做个好官的,我就想着,来都来了,那就试试呗。”她伸直双腿,小猫刺溜一下滑下去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珠。江芸芸笑了起来,伸手又把小猫捞了回来。小猫对着她喵喵直叫。江芸芸安抚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小猫就重新找了个位置窝进去了。“我当时就死活随便做做的,书里也没教这些,我也不懂,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可那些人每次都要拉着我的手,都激动哭了。”江芸芸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嘛,他们说因为我他们有饭吃,有田种了,家里小孩都活下来了,他们把我夸成了天上的神仙,我走的那天,他们要给我做万民伞,还哭了。”张道长一听也跟着哭了。江芸芸笑了:“你又哭什么”“就是很想哭。”张道长抽抽搭搭的,“而且你那个时候也好辛苦的,才不是随便做做的。”
江芸芸声音微微上扬:“后来我就想着当官可真好啊,能让他们好好活下来,你看,我在这个世道也是有点用处的。”“其实当时一直在外地做官也挺好的。”张道长说道,“这样就不会让人盯着了。”“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外官多自由啊,可后来到了兰州,寇知府死了,朝廷却避之不谈,我就知道我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了。”江芸芸笑,“我就不是想这么憋屈过日子的人,寇知府是个好知府,他既是被蒙古人杀的,也是被大义杀的,朝廷人人都畏战,次次都畏缩,我觉得这个风气要改。”“穷兵黩武可不行。”张道长连忙说道,“劳民伤财不说,有损人德。”江芸芸摸着小猫尾巴,好一会儿突然又问道:“穷兵黩武的界限在哪里,富国强兵的底线又在哪里,在当权者手里。”张道长期期艾艾地说道:“听不懂。”“我是说,我想做这个当权者。”江芸芸的声音骤然压低。张道长惊呆了,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随后猛地跳了起来:“啊啊啊,你你你,我我我,你你……这这这……”“我怎么了”江芸芸懒懒散散挑眉,“这世上读书科举,做官拜相的人谁不这么想,我只是大大方方说出来而已。”张道长停住了,但还是呆呆地看着她,整个人好像道观上准备重塑的雕像,有种分裂的呆滞。“这,这好像有一点不一样,这事能这么论吗……”他呐呐着,胡言乱语着。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不对啊,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我们做道士的也很期望羽化飞仙的,我们也有很多很厉害的坤道,茅山上清派的第一代祖师就是魏道长,谢真人也是坤道,史书上都写她是在金泉紫极宫白日上升的,但,科举也可以”他讲了好多例子,但最后还是喃喃反问道:“可为什么不可以啊”“有野心,有欲望,又不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东西。”江芸芸淡淡说道,“至少我这条路走的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张道长呆呆地坐回她边上,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坏了,是真紫微星。”“好了,吃饭了,别坐地上,地上脏,好久没扫了。”乐山的声音传了过来,“都去洗手,刚才教你们去喂小毛驴,都喂了吗”江芸芸和张道长蹭得一下站起来。“我就知道。”乐山端着盘子一看,气笑了,“快去喂,喂了才能吃饭。”江芸芸只好屁颠屁颠去喂小毛驴吃的了,小毛驴见了她就开始不高兴打喷,就连脾气最好的小白马也一脸委屈。“明天偷偷请你们吃糖,快吃快吃。”江芸芸安慰着。那边张道长正在挨乐山骂,火急火燎地端着盘子。饭后,江芸芸准备去看这几日的信件时,张道长的脑袋伸了进来:“那不跑了”江芸芸施施然拿出信件:“不跑了,我还打算和一些人斗一斗法呢。”张道长眼睛眨了眨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没一会儿就心事重重走了。“哎,跑哪里去了啊”姜磊的脑袋火速接过张道长的位置,意味深长说道,“你不会真做坏事了吧。”江芸芸头也不抬地说道:“帘窥壁听,实非君子。”姜磊理直气壮:“我又没读过书,你们文官都骂我们锦衣卫是无耻小人的。”江芸芸抬头笑:“那敢问锦衣卫大人是晚饭没吃上,现在打算去厨房看看嘛,刚好还有我们扬州特色的红烧肉呢,是甜口的,不知道您习不习惯。”姜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碟子,更得意了:“拿来了,还有猪蹄。”江芸芸轻笑,低下头继续看书信。“哎,你是不是一直和黎循传就海运的事情进行联系啊”姜磊趴在窗口,一边给人抓着蚊子,一边故作随意地问道。江芸芸扬了扬手里的信件:“正在说这事。”她想了想:“锦衣卫有什么事情是牵扯到我,还是楠枝,或者是……漳州”她抬起头来,和姜磊猝不及防对视了一眼。没出息的姜磊慌不择路跑了。江芸芸收回视线,皱了皱眉,继续扭头看着黎循传的信件。信中黎楠枝先是拉了拉家常,让他在锦衣卫安分一点,不要惦记不该惦记的,有让她降温了记得照顾好自己,最后说了一件,自己最近碰到一个棘手的事情。原是当地的宗族势力很大,不仅不肯配合清丈土地,就连开海也格外排斥,他就开始曲线救国,打算先把被宗族排除的那些孤寡老弱先召集起来,作为自己可以指挥控制的后勤力量储备,但万万没想到,眼看这事都要办成了,那些族老突然反悔把小孩和女人都抓走了,说是他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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