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已经洗去一身酒气,看不出几分”醉意”的常升坐上了苏州同知的马车。正值下午时分。太阳开始西下,洒在苏州府内的阳光看起来都有几分惬意。但同知的马车却并未往城中流连。而是径直的开往了贯穿了苏州府城的河畔边,于一处酒楼外暂歇。下了马车,望着眼前的酒楼和不远处的河畔。常升很是“不耐”的问到:“中午才在迎春阁吃饭喝酒,转头又带着我来酒楼,偌大一个苏州城,难道就没有一处可供人消遣之地。”同知一脸神秘的上前笑道:“大人莫急。”“寻常人消遣作乐,要么是在家中与妻妾寻欢,要么就是在外看戏听书,这有什么意思。”常升听的挑眉,意有所指的问到:“你这有新鲜把戏?”“若还是吃喝嫖赌,那就免开尊口。”“当今陛下可是下了严令,禁止官员赌博狎妓。”“凡犯赌博者一律砍手,“赌头”不但籍没家产,其成年的子孙要被罚作苦役或发配充军。”“凡官员狎妓者,一律重杖六十。”同知仍是一脸的赔笑。“少詹事哪的话。”“像您这般品行高洁的年轻俊才,下官怎会带您干出这些知法犯法的事?”“这不过是知府大人有感苏州府财政短缺,特批了苏州府城内一些高门大户合力造的船坊,在夜里泛舟赏玩,免受宵禁管制的特权,换取这些高门大户在知府大人想要修桥铺路时的大力支持而已。”“如此互惠互利,改善民生的好事。”“怎能不请少詹事前来亲自考察,验证一番。”“知府大人可还巴望着少詹事回应天府后,在陛常升满脸严肃的问到:“果真,这船上没有什么“鱼龙混杂”,“违法犯忌”之处吧。”同知满脸真诚的保证到:“大人哪的话。”“能够登上这船坊的公子,不敢说能与少詹事相比,至少也是高门大户,饱读诗书的良家子。”“至于船坊上的佳人,那也都是清白人家。”“琴棋书画,歌舞吟对,无一不精。”“为了促进才子佳人的才思,船坊中还配有美酒佳肴,纸牌双陆,也都是为了激发才子佳人们的灵感创作,何来违法犯忌之说。”常升的面上闪烁着意动,但思虑片刻,他还是“坚定的摇头”道:“算了,一听就不靠谱。”“你还是把本官送回去吧。”同知心中暗叹。不愧是从应天府中出来的高官,这份小心谨慎,就绝不是眼前青年这个年纪该有的素养。但也正是因为这份谨慎。同知才更加坚定的要把常升拉上船。“大人明鉴,这船坊在每日宵禁前半个时辰才会派出小船来接船客,夜里直通外河,一夜不归,待到次日宵禁结束,城门大开,才会回返。”“每日停船的岸口皆由知府大人指派,再通知各家常客。”“如此才确保了绝无宵小之辈前来骚扰。”“大人大可放心。”“从这船坊建成日起,至今已有两年,期间还从未发生过一次意外。”听到这一句,常升脸上的“坚定”才终于土崩瓦解。“即如此,知府大人一片盛情,本官岂能如此不近人情。”
“若这船坊真如你所言那般有趣。”“回应天后,替你家知府美言的事,倒也不是不行。”听到常升松口。同知连忙笑脸将常升引入酒楼中暂作休息。进包间的一路上,不论是掌柜小二,还是结伴来此饮茶同行才子,都热情的与同知打了个招呼。如无意外。这些都是“同道中人”。掌柜的很快送上来几盘冷碟垫肚子,询问上点什么点心。呈送上来之后。常升浅尝一二,发觉味道还不如中午的迎春阁。很显然,这家酒楼的买卖的是个幌子,不过是给这些准备上船的船客,提供一个暂时歇脚垫肚子的地方而已。很快,天色渐暗。在一片即将陷入黑暗的府城中,贯穿府城的小河上,突然飘来十几只打着船灯的小舟。常升眼睛尖。在酒楼上就看见,撑舟的船夫竟全都是些妙龄少女,且姿色大多不凡。似乎是注意到了常升所瞧。同知一脸得色的说道:“这些传家,可都是各高门大户在方圆百里的船家家中挑选而来,很是难得。”“但与船坊上的佳人相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大人,上船吧。”很快,几十号船客便汇聚在酒楼外的码头上。船客们各自掏出凭证上船。而常升则是在同知的带领下,坐上一个最为俊俏的船家的船舱里。外表上不过寻常客船的船舱里。坐卧之处皆铺上了珍贵的皮草为垫,小桌上燃着不知名的草木香,但这药香嗅入鼻腔,却让他闻出了几位熟悉的昂贵的药材。安抚心神之际,让常升感觉有了反应。这香的功效自然不言而喻。再看船家的时候,都觉得她的身姿更加曼妙诱人了些。待到二人坐定,撑船的船家不再接人,也不等其他载客的船只便独自折返。十几页扁舟在江面上一字排开。以灯火为引,依次从苏州城的水闸门通过,汇入主河,飘出数里。待到苏州府城的灯火都已隐没黑夜。常升才终于看到了被那些高门大户专门合力打造的,寻欢作乐的船坊。虽说每个单独的大船在经历了后世军舰洗礼的常升面前并不显得多么震撼。毕竟它甲板大约就是两个篮球场的大小。可当至少十艘这样的大船前后左右以铁索相连,铺以木板,再在其上搭建楼阁,在黑暗的夜里点明灯火。这哪里还是什么船坊。分明就是一座飘在江面上的“移动行宫”。看的常升不由在心中暗骂,哪个没见识的说古人就不会玩来着。你家老祖宗比你会玩多了。后世除了更加繁杂的助兴之物还有什么?图是p的,腿是拉的,脸是整的,鼻子是垫的,道是宽的,连良心都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