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提笔写了一道手谕,并且盖上了大印,交给程咬银。程咬银接过那道手谕,看了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揣在怀中,挟持着宇文诗诗来到了府门外,然后,把宇文诗诗轻轻地松开,翻身上马。他和宇文诗诗相对一笑,说:“姐姐,多谢你帮忙,我这就去传达丞相的命令,让他们把王伯当给放了。”“你可知道内外侯官监牢的位置?”宇文诗诗小声地问道。“不清楚。”“你可真行,您连监牢的位置在哪都不知道,就要去传达命令。”宇文诗诗一笑,就把监牢的位置告诉了程咬银。“记下了,姐姐,保重,我先走了。”程咬银说完策马而去。等到宇文化及和李密追到府门外,只能看到马蹄扬起的一阵轻烟。“诗诗,你没事儿吧?”宇文化及问道。宇文诗诗扑在她爹的怀里,假装哭道:“爹,我没事儿。”宇文化及轻拍着宇文诗诗的后背,说:“只要你没事儿就好。”此时,宇文诗诗她娘也听说了,吓得腿都软了,走不动路,被两名老妈架了出来。“诗诗,我的心肝。”她娘说。“娘,我在这呢。”宇文诗诗一看她娘的脸色都变了,面色苍白,嘴唇在不停地抖动,赶紧过来搀扶着她。她娘责备宇文化及说:“一个犯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李大人来讲情,你把他放了不就完了吗?你看你不依不饶的,诗诗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就和你拼命!”她娘说完,在宇文诗诗的搀扶下,娘俩先回房去了。宇文化及没敢顶嘴,看了一眼李密。李密觉得很是尴尬。“玄邃呀,这程咬银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可是你带来的人,否则的话,我这丞相府能让普通的百姓随便进出吗?你们俩莫不是在我的面前演戏吧?”宇文化及冷冷地问道。李密一听,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宇文化及生气了,赶紧再次躬身施礼:“丞相大人,您误会了,这程咬银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也是今天晚上才认识他的。至于演戏一说,从何谈起啊?”李密是一脸的无辜。“李大人,别和我耍心眼儿是最好。”宇文化及说完,一抖袍袖进了院中。李密也上了马,追了下去。今晚月色明亮,微微有点风。程咬银顺着宇文诗诗告诉他的方向,一路狂奔下去,因为他要赶在三更前把手谕传达到。他正通过一条大街,跑着,跑着,忽听有人喊道:“程咬银,你给我站住!”程咬银觉得奇怪,心想我混得这么好吗?竟然在洛阳都有熟人了。他把马带住,顺着声音观看,只见在前方不远处,来了一匹白马,马背上端坐着一个妙龄少女,上身穿粉色皮祆,下身穿黑色紧身长裤,满头珠翠,貌美如花。那姑娘正看着他乐,露出两颗小虎牙。程咬银仔细观看,原来是那个女盗马贼。只见那司马婉儿用右手把头发拢了拢,说道:“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咱俩在这里也能碰上!”“原来是你这个小贼!”“程咬银,谁是小贼?我看你才不是好人呢,那天晚上,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怎么,今天晚上月色这么美,没把她带出来一起赏月吗?”“我喊她姐姐,你可别乱说!”“是吗?那么,敢问是亲姐还是表姐?”“既不是亲姐,也不是表姐。”程咬银回答道。“这么一说,那她是你的干姐了?”“也可以这么说吧。”“是吗?”司马婉儿冷笑了一声,“这年头干姐和干弟搞到一起去的,还少吗?”“我说你小小年纪,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怎么净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是我胡思乱想,而是你的行为不得不让人多想。我记得那天晚上,人家都在厅堂里喝酒,你们俩却在外面卿卿我我,你还把外衣脱下来,披到她的身上,这难道不让人觉得奇怪吗?”“你这个小贼,观察得倒挺仔细的,连这都被你发现了。”“我知道的多着呢,我发现你这个人最不要脸,只要看到漂亮的姑娘,都会跟人家套近乎,喊人家姐姐,你是不是也喊宇文诗诗为姐姐?”“呃,”程咬银一听这话,脸上有点发烧,“这你也知道?”“人们常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都没人知道。”程咬银心想,越描越黑,于是转移话题:“姑娘,我想冒昧地问一下,请问你爹是谁?”“我爹是司马德戡。”
“什么?”程咬银吃了一惊,然后,对司马婉儿说道,“据历史记载,你爹将来会与宇文化及反目成仇,最终被宇文化及杀死。”“你胡说!”司马婉儿一听这话,脸气得铁青,“我爹和宇文丞相的关系铁着呢。你竟然敢咒我爹死!”“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想要你爹逃出此难的话,让他尽早脱离宇文化及,和他撇清关系。否则的话,早晚必受其害。”司马婉儿半信半疑。程咬银问道:“你现在要到哪里去?”“实不相瞒,我现在要赶往丞相府,请示宇文丞相,把王伯当送到大理寺去收监。”“哦?这是为什么?”“这是头儿的意思,大概是因为这个王伯当的来头太大,把你这样的大侠都招惹过来了。”“那么,我告诉你,你不用去了,请你们立即把王伯当给放了。”“凭什么我们要听你的?”程咬银从怀中把宇文化及给他的手谕取出,展示给她看,说:“此乃丞相大人的手谕,命令你们立即释放王伯当。”司马婉儿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问道:“你这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丞相大人的大印盖在上面,你说呢?”“小子,不赖嘛,手眼通天呀。竟然能让丞相大人亲自下手谕给你。”“那可不敢当,只要你们把王伯当释放了就好。”就在此时,程咬银忽听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程咬银,等我一下啊。”程咬银扭回头观看,来者非别,正是辛月娥骑着马赶到了。司马婉儿没好气地说:“程咬银,你不是说你没和她一起吗?怎么她也来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了,男人说的话要是能相信,猪都能上树!”程咬银也是有点蒙,他也没有想到辛月娥会从那么老远的地方赶来。“姐姐,你怎么来了?”“因为王伯当的事,我放心不下,想来想去,还是亲自来一趟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的忙。”辛月娥娇喘吁吁地说道。程咬银看得出辛月娥是长途奔袭而来,一头的汗水,他听了这话,心想王伯当真是好福气,这辛月娥对他可真是一片真心啊,可是他却不领情。“宇文化及已经下了手谕给我,命令内外侯官的人释放王伯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是的。”此时,辛月娥也看见了司马婉儿,问道:“这位姑娘,不是那天晚上盗马的女贼吗?”“你们认为本姑娘会稀罕一匹马吗?”司马婉儿冷笑了一声,“倒是你们俩表面上姐弟相称,却形影不离,让人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正常。”辛月娥一听,觉得好笑,故意气她说:“姑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向你坦白了吧,这程咬银就是我相好的,又咋得了?”程咬银一听这话,顿时,脸红了。“程咬银,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你姐姐吗?”司马婉儿气恼地说,“怎么现在又变成你相好的了?”司马婉儿说到这里,骑着马先走了。“她是在和你开玩笑呢。”程咬银跟在后面解释说。“不用解释。”司马婉儿也不理他,只是催马前行。程咬银和辛月娥跟在后面,一起赶赴内外侯官的监牢。在路上,辛月娥对程咬银说:“小兄弟,我看这姑娘对你有意思呀。”“怎么可能?我和她才见过两次面。”“当一个姑娘喜欢你的话,见一次面就够了,哪里还用得着见两次面呢?”“她这样刁蛮,谁敢喜欢她?”内外侯官的监牢。当他们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远远地望去,发现有两个人正在监牢的门口大打出手。程咬金手里拿着车轱辘大斧子,骑在一匹马上,看上去倒也威风,身后站着五十名黑衣蒙面武士,好像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似的。场地的中央,谢映登和许弘仁两个人正打得不可开交。虽然许弘仁的右肩头受了伤,但是,依然十分勇猛,那把刀在他的左手里,上下翻飞,横劈竖砍,快如闪电。谢映登也不示弱,手里一杆金乌枪,使得神出鬼没,出神入化。空气中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两个人打斗了二十个回合,未分胜负,程咬金和身后的五十名武士也都看得呆了。但是,毕竟许弘仁身受枪伤,后来,体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