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显仁宫。隋炀帝坐在那里黯然神伤,怔怔地出神。太子杨昭死了,隋炀帝心情十分悲痛,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把杨昭厚葬了。此时的隋炀帝终于体会到汉武帝当初痛失太子刘据的心情了。杨昭和刘据一样贤明,可能是天妒英才吧,二人都是英年早逝。不过,汉武帝有六个儿子,如今隋炀帝只剩下杨暕和杨杲两个儿子,杨杲年龄太小,杨暕又不成气,这让他十分烦恼,因此,立太子一事暂且搁置。这时,从殿门外走进一名侍卫,躬身施礼说道:“启禀陛下,朱宽求见!”隋炀帝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刚才说谁要见朕?”“朱宽。”“朕不是派他出使琉球岛去了吗?”“是的,他刚从那里回来。”“让他进来吧。”“是!”那名侍卫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时间不长,朱宽来了,跪伏在地上磕头,口中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起来吧。”隋炀帝说。“谢陛下。”朱宽说着站了起来。“朕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启禀陛下,臣万分惭愧,没有。”“为什么?”“回陛下的话,陛下让我二次去琉球岛劝他们投降,可是琉球岛上的蛮族十分野蛮,都是些刁民,根本就不把我们大隋放在眼里,誓死不降!”“放肆,大胆!”隋炀帝一听这话,气得把龙书案一拍,站起身来说道,“小小的琉球岛真不识抬举,竟敢两次拒绝大隋的友好,难道说他们比东突厥和西突厥还要厉害吗?”“陛下,这帮蛮夷确实是不知好歹。”“小小蛮夷之邦不知天高地厚,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息怒,”朱宽说,“我这里有从琉球带回来的布甲,请陛下欣赏。”朱宽说着将布甲取了出来,递给了太监张成。张成将布甲接过,正准备请隋炀帝欣赏。就在这时,那名侍卫又从外面走了进来,禀报说:“陛下,倭奴国的苏因高求见。”“倭奴国的使者?”隋炀帝问道。“正是。”隋炀帝心想倭奴国和大隋之间从来没有往来,怎么现在突然派使者来了,说道:“请他进来吧。”“是。”不一会儿,苏因高来到隋炀帝的近前,跪伏在地上,山呼万岁。苏因高颇有名气,又叫小野妹子,名叫妹子,实际上不是妹子,而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免礼,平身。”隋炀帝说。“谢隋朝天子。”隋炀帝看了看他,只见苏因高个头不高,两只眼睛,黑豆黑豆的,透着精明,小鼻子,穿着打扮也与众不同。“苏因高,你来见朕有什么事儿吗?”“我此行是奉推古天皇和圣德太子之命,来访问大隋的,旨在促进两国交流与贸易合作。”隋炀帝微微颔首,说道:“你来得正好,请你鉴赏一下这些布甲。”苏因高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说:“此夷邪久国所用也。”“什么?这是夷邪久国用的?”“正是。在萨南大隅群岛中,有一个名叫屋久的小岛,那岛的面积只有五百四十平方公里,而夷邪久国正在这个小岛上。”隋炀帝觉得苏因高说话不靠谱,倒像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苏因高的言语之中已经感受到他对琉球岛的不屑。这更让隋炀帝觉得下不来台,更加认为琉球人不识抬举。不数日,隋炀帝下达了渡海征讨琉球的命令,命令武贲郎将陈棱、金紫光禄大夫张振周两位为主将和副将,翟让为先锋,程咬金为副先锋,率领浙江东阳万余精锐从义安出发,征伐琉球岛。程咬银、单雄信、尤俊达、齐国远、李如辉等人随军一起出发。隋军军营。
司马婉儿来到了军营,找到了程咬银,说:“听说琉球岛那里山清水秀,碧水连天,风景优美,我要和你们一起去琉球岛逛逛。”“你瞎起什么哄?我们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程咬银说。程咬银现在身为队长,手下管着五十名军士,那些军士见来了一位美丽的姑娘找队长,都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着。司马婉儿却倔强地说:“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要去。”“你这不是胡闹吗?军营之中怎么会允许有女人?”“谁说不可以?上一次,陛下御驾亲征吐谷浑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女眷吗?”“你知道就好,那一次乐平公主、张氏和蔡氏等都死在了大斗拔谷。”“那次是因为天气反常,六月天,竟然下起了暴雪,他们事先没有带御寒的衣物,因此,才会出现那种局面。现在是秋天,此次往东南方向的琉球岛,怎么可能会下雪呢?再说了,即使下雪我也不怕,我这么年轻,体质又好,哪会那么容易被冻死呢?”“那也不许去。”司马婉儿把嘴巴撅起老高,说道:“都说琉球岛出美女,听说那里的女人比契丹的女人还要漂亮,你到了那里,可别把眼睛给看花了。”程咬银一听这话,是又好气,又好笑,说:“我说你的脑子里整天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去相亲。”“你这话听起来挺正派的,可是,我听说,上次你们到西突厥去,那个单雄信居然参加了什么招夫擂,娶了突厥女阿史那飞燕,做了射匮的女婿,这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你们上次不是去打仗的吗?”“呃——,”程咬银被她问得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单雄信是单雄信,我是我,岂可混为一谈?”“这么一说,你比单雄信正派多了呗?”“我——,”程咬银说,“总之,你不能去。”第二天上午。程咬金、程咬银、单雄信、尤俊达、翟让等人吃过早饭,从洛阳出发,赶赴义安。朱宽又找了一些昆仑人随同他们一起前往,那些昆仑人肤色黝黑,一个个像是从煤堆里掏出来似的。这些昆仑人懂得琉球岛人的语言。在半道上,尤俊达便对程咬金说:“看来隋炀帝志向不小啊,他先是征服了吐谷浑,又打了契丹,收复营州,紧接着又降服了西突厥,一路顺风顺水,这次又要征伐东南方向的琉球岛,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不停地用兵,他这是要廓清环宇,囊括四方啊。”“是啊,他不是常说嘛,要超越秦皇汉武,此次太子杨昭死了,隋炀帝心情不好,正好拿这帮琉球人出气,”老程一笑说,“话又说回来,咱们不打仗干什么,天天闲得没事干,浑身都不得劲儿,也闷得慌。”“咱们兄弟只要能升官发财就行。”“怎么,你不喜欢女人了吗?我听说琉球岛的女人一个赛一个,美若天仙,到时候我再给你弄个娘们。”老程打趣尤俊达说。“你说话可算数?”尤俊达一乐,问道。“俺老程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就怕你消受不起。上次我好不容易弄了两个契丹娘们儿给你,你又死活不要!”“契丹的女人喜欢呆在中原,要拖家带口那么多人一起来,谁能受得了?”“哈哈……,你瓢把子有的是钱,还在乎那些?”“不不不,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干我们这一行,行头要正,其实我背负了很多的利钱,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们每次做买卖,赚点钱还得向单雄信他们哥俩儿交钱。”“为啥?”“这是绿林的规矩,人家是总瓢把子,出了什么事,人家能替我们罩着啊。”老程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明白了,说:“原来如此。”“这年头,光景不好,记得那天我闲来无事,和手下人一起去菜市场收费,结果,碰到了程咬银在卖筐,想收一两银子上来都很难。”“你可拉倒吧,那筐能值几个钱?你还想要一两银子?即便把筐都卖了,也卖不到一两银子呀,看来你的心肝都是黑的,”老程说,“我可告诉你,等我功成名就之后,我还得回老家卖筐去,到时候你可别收我的费。”“岂敢?那是自然,”尤俊达一笑说,“就凭你现在还能吃得了那个苦,还能看上那些小钱吗?”“世事无常,世事难料啊,真要逼到那个份上,不干也不行啊。”“说得倒也是,看来你老程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啊,这境界也提升了很多。”“那可不,俺老程除了字认得少了点儿,其他方面,比起那些武夫,恐怕要强多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呀,得好好跟你弟弟学学,人家那才叫文武双全呢。”“咱们兄弟俩,有一个识字儿就行了。”尤俊达笑道:“有时我也纳闷了,你说程咬银长得那么英俊,你说你咋长得这么寒碜?要是半夜出去,都能吓死人!”“尤俊达,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一说,你觉得你长得帅呗?”“反正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你说你长得能比我好看到哪里去?水上飘芦席罢了,真是个不要脸的货!”老程说,“有本事这次到了琉球岛,自己去找女人去。”“行,我就自己找一个好看的,让你瞧瞧。”“你可别嘴不怂。到时候又要烦我出来给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