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王薄和孟让见到他之后,还向以前一样亲热,他这才把他们俩带到自己的军队面前来,这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说明王薄和孟让完全相信自己。三个人骑着马来到了徐圆朗军队的面前。但见果然有数千骑兵在队伍的前面,一个个精神抖擞,威武雄壮,金盔金甲,银盔银甲,铜盔铜甲,铁盔铁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那契丹马也是肌肉饱满,结实健壮。王薄看了之后,点了点头说:“不错,这些骑兵让人看了真是喜欢啊。想当年,匈奴的冒顿单于就是一万骑兵起家的。后来,他统一了北方草原,建立了匈奴,差点儿把大汉给灭了。”“是的,骑兵的机动能力和攻击力比起步兵来,那可是强多了。正因为有了他们,我才接连打了几个胜仗,”徐圆朗说,“如今,听说二位哥哥正在围攻齐州的张须陀部,我特来助阵。”“兄弟,我太谢谢你了。”“现在前方的战况如何?”“我们已把齐州围攻了好几个月了,可就是拿不下来,昨天夜里,有一个叫罗士信的突围了出去。”“是吗?张须陀和周法尚都是当世名将,守城果然是有一套办法。我们不如如此这般,二位兄长以为如何?”徐圆朗说。“可以一试。”当天,王薄下令,把大军撤了。张春发现贼军都撤走了,赶紧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张须陀。张须陀和周法尚都不相信,他们登上城头一看,果然一个贼军也看不见了,二人都觉得奇怪。“德迈,你看这是为何?他们围攻数月,眼看就要取得胜利了,为什么要撤兵?”张须陀问道。周法尚手捻须髯,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罗士信突围出去了,他们害怕罗士信搬来救兵后,腹背受敌,故而撤兵,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内部出了问题,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是他们的圈套。”“什么圈套?”周法尚摇了摇头说:“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请大人多派出一些哨探去打探情况,等打探清楚了之后,再说。”“言之有理。”张须陀当即派出十多名哨探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打探贼军的动向,范围扩大到一百公里以外。到了第二天,派出的哨探陆续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贼军。张须陀对周法尚说:“看来,这贼军是真的撤了啊。”“应该是的。”“城中现在缺水缺粮,赶紧派人出去取水,筹备粮草。”周法尚也点头同意了。于是把城门打开,放出数千人去。到了晚上,再把城门关闭。张须陀心中总是有点疑惑,他不放心,亲自巡防。二更时分。张须陀登上了北城门的城头,忽见前方有黑压压的一大片,正在快速地向自己的方向移动。他仔细观看,原来是一队骑兵,奇怪的是,那些马跑起来并没有发出“得得”的马蹄声。此时,忽听城内一片大乱。张春急急忙忙跑来向他报告说:“叔叔,大事不好了。”“何事惊慌?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回叔叔的话,城中混进了贼军。”“什么?贼军如何混进来的?”“叔叔今日下令打开城门,让城里的人出去取水,找粮食,晚上,便有许多贼军趁机混了进来。”“这些贼人竟是如此狡猾,着实可恶。你们在检查进城人员的时候,为什么不细心一点?”
“我们已经很细心了,但是,这些贼军打扮成老百姓或者樵夫、商贩的模样,根本就无法分辨。”“混进来多少贼军?”“大约有几百人。”“竟然让他们混进来这么多人!”“另外,王薄他们也并非真的撤了军,他们这是有意后退,引我们上钩。”“现在就不要说这么多了,先把城内的这些贼军解决掉,然后,上城拒敌!”“是,叔叔。”可是,混进来的这些人都是贼军中的精壮之士。这些人在一位名叫孟贤的指挥下,拼了命要把北城门打开,迎城外的骑兵进城。城外正是徐圆朗和孟让所带来的五千骑兵,为了不发出声音,徐圆朗下令,人衔枚,马裹蹄。因此,等到他们的人马到了近前,张须陀才发现。双方就在齐州城北城门这里展开了一场肉搏战。孟贤所带的贼军想把北城门打开,张春带着人马势必要把他们斩尽诛绝。到了此时,人已失去了人性,你不杀他,他就杀你,双方展开了拉锯战,那人是死了一层又一层。外面的骑兵也已经攻到了城门口。“留下一部分人马把城内的贼军斩尽诛绝,余者跟我上城头拒敌!”张须陀命令说。那孟贤十分勇敢,带着手下人拼死命,踩着尸体攻上去,张春见他就像是发了疯似的,心中胆怯,竟不是他的对手,眼看就要把北城门打开了,恰巧此时,周法尚带着两个儿子周绍基、周绍范也赶到了。周法尚一声令下,两个儿子冲了上去,双战孟贤,最终,孟贤因寡不敌众,被生擒活拿,余者全被杀死了。张须陀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有人把孟贤五花大绑推上了城头。张须陀把他打量了一番,只见孟贤浑身是血,果然是条汉子。“你叫什么名字?”张须陀问。“我叫孟贤。”“孟让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是我堂兄。”“原来如此,你竟敢混进城中,想打开城门,难道你不怕死吗?”“今日落到你们手中,你们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悉听尊便。”虽然说是两国的仇敌,但是,张须陀也欣赏这样的汉子。他点了点头,说:“好样的,把他推到前面。”有两名军士把刀架在孟贤的脖子上推了过来。张须陀冲着城下高声喊道:“城下的人听着,你们看看他是谁?”那孟让骑在马背上,抬头一看,原来是兄弟孟贤。“兄弟,你没事吧?”孟让高声问道。“哥,我没事。”“其他的兄弟呢?”“都死了,我对不起他们啊。”孟让和徐圆朗一听,也是吃惊不小。张须陀哈哈一笑,说:“你们听见了没有,尔等的诡计又如何能瞒得过我?现在城里有贼军已被斩尽诛绝,如果你们再敢攻城的话,我把孟贤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