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自从军以来,还很少像今日这般悠闲,静下心来倾听琴声。秦琼闭上双眼,陶醉在那悠扬的琴声之中,那感觉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深山之中,又像是站立在一条清澈的河流面前。他不禁赞叹这大自然的美妙。美女爱英雄,自古如此。自从杨玉儿第一眼见到秦琼,便生爱慕之心,故而以琴声挑之,可是,她发现秦琼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因此,她让银珠把秦琼请来,做进一步的试探。她心想自己若能嫁给秦琼这样顶天立地的英雄,岂不比嫁给京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要胜强百倍?那也就不枉此生了。一曲终了,杨玉儿笑问道:“叔宝哥,你听出这是一首什么曲子了吗?”秦琼睁开双眼,微微一笑,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一首应该是《高山流水》。”杨玉儿点了点头,说:“不承想,叔宝哥终日征战沙场,却对琴声如此了解,那你可知这首曲子背后的故事吗?”秦琼正襟危坐,长叹了一声,说道:“在先秦时期有一个著名的琴师,名叫俞伯牙,他琴艺高超,已臻化境,可以在琴声中随意表现对各种事物的感受。但是,他却没有知音,很少有人能听得懂他弹奏的是什么,为此,他深感孤独寂寞。有一天,他在深山野岭中抚琴,不承想遇到了一个樵夫,名叫钟子期。钟子期说:‘好曲,好曲呀。’俞伯牙觉得奇怪,心想你一樵夫难道也懂得琴声吗?于是,他思绪万千,音随意转,心中想着那巍峨的高山,便弹奏起了高亢之音。钟子期听了之后,说:‘好曲啊,雄伟而壮观,好像置身于泰山之中。’俞伯牙又意想着流水,继续抚琴。钟子期听了之后,又说:‘此曲意境优美,让人想起那潺潺的流水。’俞伯牙高兴地说:‘你真是我的知音啊。’两个人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从此结为知己。二人约好第二年仍然在此相聚抚琴。到了第二年,俞伯牙如约而至,可是,钟子期却迟迟未到。俞伯牙心中疑惑,心想难道说钟子期是个不守信用的人吗?他想找到钟子期理论一番。然后,他便顺着钟子期上次所说的回家的路线,寻找了过去。不承想,他在路边遇到了一位老人。老人自称是钟子期的父亲,他说钟子期因为家境贫寒,既要弹琴,又要读书,又要砍柴,积劳成疾,已于半个月前病死。俞伯牙听了之后,悲痛万分,伤感不已。他来到钟子期的坟前又弹奏了一曲,说‘你走了,我以后再也没有知音了,我要这琴还有什么用?’然后,他把长琴摔掉,发誓自此以后,不再弹琴。这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被后人传为佳话。这个故事旨在讲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杨玉儿听了之后,也十分伤感,感叹地说:“是啊,人这一生,知音难觅呀。没想到叔宝哥,对此典故如此了解。那么,你可愿做我的知音?”秦琼听了之后,脸上一红,说:“我们不已经是知己了吗?”杨玉儿听了一乐,进而问道:“叔宝哥,我向你打听个事儿。”“什么事儿?”杨玉儿略带羞涩地问道:“你成亲了吗?”秦琼一听这话,觉得她问得有点蹊跷,不太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说:“还没有。”“那么,我想问一下叔宝哥有心上人了吗?”“这——。”其实,秦琼心里也不清楚自己和张紫嫣之间算不算那种关系。“你在千军万马的面前都不害怕,难道还怕说这些吗?”“也没有。”“那太好了,叔宝哥,那我给你做媳妇儿,你愿意吗?”那杨玉儿盯着秦琼的眼睛问道。秦琼一听这话,不知该怎样回答,要说秦琼对杨玉儿一点儿也没动心,那是骗人。但是,他心中又想到了张紫嫣对自己一往情深,于是,说道:“玉儿姑娘,咱们初次相见,谈什么婚嫁之事,恐怕不太适宜。而且,我马上就要去征讨卢明月了,这是一场大仗,恶仗,生死未卜。”“叔宝哥,那我等你凯旋之后,再议我们俩之间的事。”秦琼出了杨玉儿闺房的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想这丫头太过大胆、主动,总算是把她对付了过去。齐州。张须陀既得秦琼为先锋,罗芳为副先锋,心情十分高兴,他又把张宣请来参赞军机。这一天,他聚集众人,说道:“据哨探来报,下邳城卢明月实力已经发展到接近十万人马。”众人听了之后,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发展得这么快。张须陀继续说道:“而我们齐州城中,目前只有一万多的军队,敌我双方实力悬殊甚大。你们都说一说,该如何征讨卢明月?”
张春说:“叔叔,既然我们的兵力和对方相比,悬殊太多,大太保罗芳在此,何不让他去向他义父寻求帮助,给我们增派援军?”张须陀说:“一方面,卢明月虽然贼势甚众,不过,人心不齐,都是一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另一方面,靠山王明明知道我们双方的状况,但他在宴请我们之时,并没有说要增派援军,那也就是说,他并未打算给我们增兵,似乎有意要考验我们一番。所以,我的意思是就凭着我们自己的力量前去征讨卢明月,不用向王爷请求增援,实在不行的时候再说。”众人一听,对张须陀不禁大加赞赏,认为他是一个有骨气的将军。张须陀当即分兵派将,令周法尚留守齐州,令秦琼为先锋,罗芳为副先锋,统领一千骑兵和一千步兵,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张须陀自统中军八千紧随其后。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军队陆续开拔,浩浩荡荡地往下邳方向而去。下邳城。卢明月手下有二人,一文一武。文的叫吴志,武的叫秦亮。秦亮手中一杆霹雳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卢明月之所以发展得这么迅速,文赖吴志为他出谋划策,武靠秦亮攻城略地。卢明月采用大鱼吃小鱼的方法,一方面杀官夺府,扩大地盘,另一方面对那些实力弱小的头领威逼利诱,迫使他们纷纷归顺于他,他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一天,他把吴志找来商量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如今,他所拥有的实力是他当初想也不敢想的,他心中十分高兴。他与吴志相对而坐,精神饱满,神采奕奕,红光满面,鼻子头都闪光。“先生,我们之所以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战果,是因为你为我们运筹帷幄,出谋划策的缘故呀。”卢明月说。那吴志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中等的个头,微微有点胖,留着三绺黑胡须,身穿青布长衫,头上戴着儒生的帽子。吴志谦虚地说道:“卢将军,上托你的洪福,下赖将士们用命,才有今天的战果。我并没有什么功劳。”卢明月一听这话,更高兴了,说:“你太谦虚了,那么,依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吴志说:“想当初诸葛亮未出茅庐,并已三分天下,有了著名的隆中对,我不敢和诸葛亮相比,但是,我们也要居安思危,有自己的规划。”“先生所言甚是,那么,请先生为我们谋划一番。”“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占领了涿郡和下邳,但是,下邳乃是一座孤城,当年吕布在下邳为曹操所擒,历史如镜,我们不能重蹈覆辙。此处,距离登州和齐州都很近,那靠山王杨林和张须陀对朝廷忠心耿耿,他们若得知我们屯兵在下邳,必定会引兵前来攻打我们。”卢明月听到这里点头说道:“先生所言甚是。”“因此,我们一方面要巩固现有的战果,牢牢地把涿郡和下邳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同时要扩大地盘,率军攻打淮阳郡、襄城郡,再转战于河南涯北一带,以此为根本。如果将军能顺利地把这几处拿下来的话,我们的军队实力将会达到三四十万人,到那时,将军便有角逐天下的资本,我们可以挥师直捣洛阳和大兴城,只要能把洛阳和大兴城拿下来,那么,天下就非你莫属了。”“先生,你的一席话让我如同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你说得太对了。”卢明月听了之后,大喜。“不过,将军将来如果攻打洛阳的话,江都的王世充将会是我们的死敌,将军,千万要小心留意。”“王世充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不在话下。”“将军,您说错了,那王世充可不是等闲之辈,文武兼备,可不是等闲之辈,你千万不可大意。”他们正说着,秦亮大踏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施礼,说:“禀报将军和军师,齐州张须陀率兵前来征讨我们,先锋部队秦琼和罗芳已快抵达下邳城下。”卢明月听了之后,吃了一惊,道:“哦?说曹操,曹操就来了,他们来了多少人马?”“回将军的话,先锋两千,后续大队人马八千,一共一万人马。”卢明月哈哈一笑:“我们下邳城中有十万军队,他一万人马能奈我何?”吴志一听,赶忙说道:“将军千万不可轻敌,据我所知,那秦琼和罗芳都是绿林中的豪杰,武艺出众,并非等闲之辈,极难对付。”卢明月一听,觉得吴志说得有道理,问道:“那么,依先生之言,我们该当如何应对?”秦亮不以为然地说:“哪冒出个秦琼和罗芳?有什么好怕的!待我出城去把他们俩活捉了便是。”吴志赶紧制止说:“秦将军万万不可,你勇虽勇,然而,却不似秦琼他们诡计多端。我听说秦琼善于用兵,十分狡猾,他既然敢来,必定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下邳城池坚固,我们当固守,他们久攻不下,适当退去,不必冒险。另外,俗话说,功高莫若救驾,计狠莫若绝粮,我们的粮食都是通过泗河、沂河、沭河和武河那四条河运送过来的,因此,我建议立即派出两万军队守住四条河道,一方面,保护好我们的粮道;另一方面,与下邳城形成犄角之势,可以互相声援。”秦亮一听,说:“我不赞成,兵法有云,要集中优势兵力攻打敌人薄弱环节,岂可分兵?我们当一鼓作气,击退来犯之敌,我们的军队十倍于敌,当把他们包围,然后一举全歼才是上策。他姓秦,我也姓秦,难道我怕他不成?因此,我请求出战!”为此两个人争执不下,卢明月一看两个人的出发点都是为自己好,都不能得罪。于是,他和吴志商量说:“先生,要不让秦亮率兵五千,出城去会斗秦琼。”吴志一听,既然主将说话了,自己也不好再坚持,说道:“好吧!”卢明月见吴志同意了,然后,转过脸来,对秦亮说:“当初,我和秦琼在少华山上曾经比过武,他的双锏果然厉害,而且他的双锏还有一个妙处,双锏可以接在一起,变成一根长锏,威力大增,为此你要小心他的双锏。”秦亮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将军你就放心吧,他秦琼也没什么了不起,在我看来,他就是活够了,前来送死的。”秦亮说完转身出去了,到教军场点齐五千人马打开城门冲了出去。吴志的心里还是不托底,他对卢明月说:“四条河道至关重要,还是请将军派人分兵去把守,乃是上策,万一秦琼他们截断我们的粮道,该如之奈何?”卢明月说:“先生不必顾虑太多,他们整个齐州城也就那么一万来人,他们哪有兵力去分啊,先等秦亮打完这一仗再说吧。”吴志见卢明月执意不听,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