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闷哼一声,被她砸倒在地。手掌按着对方的肩膀,脸颊砸在对方胸膛,姜栀枝松了一口气,撑起来身子:“抱歉啊。”“没想到你这么不禁砸。”她嘴里说着能把人气死的话,偏偏还表现的很有道理。被她按倒在地毯上的蒙眼男人唇瓣抿得紧紧的,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没事。”“真的没事吗?”少女的指尖沿着他肩膀往下按了按,她的手很软,像是剪去了指甲的小猫爪子,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按来按去。“可是这位有眼疾的先生,”少女清亮的嗓音带着笑意,打量着他的视线却带着狐疑,“刚才我摔倒的瞬间,你怎么就这么巧,朝我的方向展开了手臂。”“难不成……”她的语气很慢,做过美甲的指尖却动作迅速,直直的朝着男人眼睛的方向戳去。指尖已经碰到那条白色缎带,可是隔着半开的亚麻色衬衫,对方的心跳却一如刚刚,没有半分加快。“难不成什么?”躺在地毯上的男人格外柔弱,连轻咳声都带着病气。即使被怀疑,温润的语调也没有半分恼怒,甚至像个包容着孩子顽皮的长辈,“是在怀疑我欺骗你吗?”姜栀枝收回了自己戳着对方眼睛的手指,大方承认:“有点儿。”“不过现在不怀疑了。”毕竟这个莫名出现的人长着一张漂亮脸蛋,空有一身肌肉,却这么不经砸。八成是吃的什么蛋白粉,又或者是做的什么美容项目。可能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借机钓有钱的漂亮姐姐。要不然怎么又是丝带蒙眼,又是在小腹纹那么夸张的纹身。凭借这段时间在网上冲浪的经验,姜栀枝很确定出现在这种位置的纹身,就是网友们都在说的魅魔必备*纹。皮肤倒是白。甚至比陆斯言还要白一点。看来没少花心思用在保养上。很敬业。姜栀枝默默点评完,干脆利索的起身,又伸手将人拽了起来。“地上的茶盏被你摔碎了,一会儿我会叫侍应生过来给你收拾。”“药瓶也给你找到了,现在总没什么事了吧?”姜栀枝做完好事就要撤,然而话音刚刚落下,男人又咳嗽到肩膀震颤,脸色绯红。“抱歉,我的身体不太好……”“虽然真的很冒昧,但是这位好心的小姐,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是想请求您帮我上药……”“这里的侍应生真的很忙,而且我生病的事,也不方便让别人知道。”温润的嗓音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逸散在飘着药香的空气里。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的侧脸,像是古卷中的美人画。确实是一副美人落难的样子,连微微抬头的样子都透出某种脆弱。简直是极品男模。下一秒,男人受伤的手掌举了起来,血流在手掌处蔓延,顺着指尖的缝隙下滑,滴到了雪白的西装裤上。手掌中间,还闪烁着一块碎瓷片。清冷又倔强的脸庞,白色缎带下颤起微微的弧度,似乎是他不安的眼睛。姜栀枝觉得自己有病,但还是坐了下来:
“可以,但是事先说好,我也没有给人包扎过的经验,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能让你满意。”男人脸上露出恳切笑容,弧度优美的唇弯了弯,“没关系,我很需要你的帮助,谢谢你。”姜栀枝折身打开了药箱,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她找到小镊子和棉签,又用酒精给自己的手消了毒。目测着对方的伤口,她又翻出来绷带和消毒液,这才拉了个小凳子,坐在男人对面。而那个身形颇为挺拔的男人,就一直很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面,受伤的手暴露在空气中:“麻烦了。”姜栀枝:“也没什么,举手之劳。”“但是我给你包扎之后,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对方轻轻地“嗯”了一声,“谢谢你。”男人的手掌很大,血流面积也广。但好在划痕不深,也只有那一块整齐的瓷片,姜栀枝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了下来,又用棉签仔仔细细给他消了毒。对方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高挺的鼻梁折射着灯光,在脸侧打出一片阴影。“你来这里,也是为了见朋友吗?”男人问。姜栀枝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男人又问:“是什么样的朋友?”姜栀枝:“人类朋友。”男人沉默。“我是来这里借宿,刚到A市,人生地不熟,所以也找不到人来帮忙。”这句话有种莫名的耳熟,好像之前也听过。姜栀枝“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要借宿呢?”男人的笑意带着苦涩:“因为眼疾无法工作,又带着个孩子,生活所迫,没有办法。”姜栀枝这会儿认真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古怪:“你们有孩子的也干这一行?”男人好像不理解:“什么?”姜栀枝:“没什么。”她都懂。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孩子,破碎的他。不过看他这个年纪,孩子大概也到不了上学的年龄。姜栀枝努力忍住心底的好奇,可是越忍越好奇,又忍不住嘴贱:“你都已经有孩子了,还要干这个,还挺执着。”她这样问着,视线又忍不住下移。对方的亚麻色衬衫所有纽扣都从扣眼中滑出,随着坐在沙发上的动作,衬衫荡开,若隐若现。还真是白得过分。反正对方也看不见。姜栀枝索性肆无忌惮的,一寸一寸观赏着他的胸肌,隐隐约约的人鱼线,还有腰腹下半遮半掩的靡丽纹身。有这样一张脸,身材又保养的这么敬业。倒真是天生的小鸭子圣体。现在的女孩子x广泛,多的是人喜欢他这一款。清冷又倔强,一碰就会红。实在不行就拿孩子威胁他,用手抚摸着遮住他眼睛的丝带,作势要给他扯下来,然后再像个反派一样威胁他,声音阴恻恻的:“先生,你也不想孩子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