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时候的亲昵称呼骗人,姜栀枝又感觉到有点羞耻。她早就不是很多年前,对谁都会嗲着调子撒娇的小女孩。可在席靳眼里,好像又永远把她当成了那个长不大的,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水杯中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眉眼,那张英俊而惹眼的脸庞对着她,微潮的银色发丝被全部往后推倒,连眼神都带着眷恋。面容娇美的少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视线下移。嘴里的话磕绊了一下,又迅速别开眼,“你怎么在洗澡啊,席靳……”衣服也穿的马马虎虎,浅色睡裤还带着潮气,贴在身上。简直没眼看。她别过脸去假装喝水,另一道声线也跟着磕绊了起来,有些不自然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我、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还没有洗完……”面容英俊的混血男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发丝,散落的发丝下,耳垂红的像是某种熟透的浆果,“当时刚打完沐浴露,刚冲了一半。”“我怕你出事,只好抓紧时间穿上衣服——”他似乎也有些窘迫,有时候怕她误会,纯情的简直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你还是先去洗完吧!”一根纤细均匀的手指伸了出来,抵着他的肩膀戳了戳,“席靳,你好香,全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有、那个……”女孩的声线似乎是有些纠结,说起话来慢吞吞的,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说。席靳动作停下,一脸认真:“怎么了?”姜栀枝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乱飘,跟他眼睛对着眼睛,小小声道:“席靳,你又没拉拉链。”一阵椅子碰倒的声音,那张英俊的混血脸庞红了个彻彻底底,几乎同手同脚的跟她道歉,“没、抱歉、不好意思……”坐在沙发上的女孩红着脸摆手,格外有礼貌:“没关系,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是我抱歉……”“去洗吧,继续吧,水好像没关!”细软的声线逸散在空气中,那道高大的身影几乎落荒而逃。红着脸颊的女孩捧着水杯,一边慢吞吞的喝着水,一边看着不远处的玻璃上,倒映出的她的身影。纤长浓密的睫羽颤动几次,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有些纠结,水杯递到唇边,又很快再次放下。重复几次之后,她的视线不自觉的飘向浴室的方向,又做贼心虚一样,偷偷掏出了她的手机。还好手机就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出门的时候很顺手。人脸识别解锁,她慢慢点开了短信,手指在屏幕上移动,找到了某条来自电话号码的信息。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姜栀枝脸更红了。她安慰着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然后勇敢伸手,点开了某条视频。不知道什么时候调到最大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本就做贼心虚姜栀枝手指一颤,瞬间按了锁屏。浴室里的水声依旧没停,磨砂玻璃上只有影影绰绰的身影,没人会知道。姜栀枝开了静音,再次点开了那条视频,细细观看。柔和的灯光笼罩着房间里的每一处,光影落在少女耳垂,照着她绯红的脸颊。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过半,纤细的手指伸了过来,抓紧时间点了暂停。两分钟后。
姜栀枝顶着一张红透的脸,万分谴责自己。真是邪了门了,难道人长大了就会自动成为变态?她到底是怎么说服的自己,在进度条儿的那一小块儿上反复观看?完了。都怪讨厌的陆斯言乌鸦嘴。她现在真的要成为鉴赏大师了。脑海中的画面挥都挥不开,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再次举起水杯,一点一点抿着慢慢喝。现在能确定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那个一直尾随她的变态也不是裴鹤年。不管是之前的裴鹤年,还是现在的裴鹤年。颤巍巍的睫羽随着转头的动作看向浴室的方向,喝水的动作停了停。可惜,刚才她只顾着跟席靳互相抱歉,没有看太清楚。她又开始后悔,早知道之前在医院那次,她就不要那么坚定,也可以偷偷看一眼。虽然她坚信尾随她的人不会是席靳。但如果有物证在,她还可以更坚定一点。-挂在墙上的时钟走得很慢。分针缓缓的转动了几格,吹风机的声音消失,随着紧闭又打开的门,一双长腿迈了出来。席靳换上了一套新睡衣。深蓝色的睡衣上点缀着金黄的小月亮,真丝的质感在灯光下呈现出粼粼光泽,衬的那张比例完美脸庞都越发招眼。银发被那只大手捋着后倒,露出优越而锋利的眉眼,席靳鼻梁很高,在脸侧隔出灯光的阴影,被热水蒸腾过的唇红得过分。姜栀枝把电视剧的声音调小了一些,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席靳也跟着她坐下,湿漉漉的桃花眼盯着她看。刚办完坏事的姜栀枝有点心虚,慢慢转过脸去,“怎么啦?”席靳包裹的很严实,姜栀枝摇了摇头,“没事,想喊你一起看电视。”那张年轻的英俊脸庞露出灿烂笑容,动作利落的给她接了水递过去。姜栀枝被电视里扮演着霸道总裁的青年人吸引了注意,嘴上答应着,只是抬手来接。很造作的配音,席靳的视线也跟着睨了过去。手指相接的瞬间,只听见“哗啦”一声,湿滑的杯子从掌中滚落,姜栀枝惊愕回头,看到席靳裤腿上正泅出来一大片打湿的痕迹。水痕沿着布料往四周蔓延,湿哒哒的黏在大腿上面,勾勒出紧实有力的腿部线条。一颗一颗,连绵不断的水珠顺着被拉长的布料滚落,跌入地毯里,悄无声息。只有席靳被她浇过的腿,还隐约的冒着绵绵的热气。姜栀枝倒抽了一口凉气,随手扯过来纸巾,手忙脚乱的给他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给你弄湿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故意……”天杀的!她只是想了一下可以找个机会瞄一眼而已!手指下的腿部线条绷得紧紧的,席靳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表情有些怪异。不过半秒钟的时间,那张英俊的脸庞恢复了自然。他轻轻笑着,接过姜栀枝手中的纸巾,另一只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关系,我不疼,只是有些热。”他一边扯起来那块被打湿的布料,含情的眼眸看向眼前的少女,眼尾轻扬:“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弄湿,我跟枝枝之间,哪里需要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