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伞柄的手有点无措地紧了下,刚才雨太大了,这一刻他才发觉我脸色有点不对:“不走,那你要去哪……”
远处的黑车滴了声,是董事长担心禾奚在外吹风太久着凉,让司机按铃催促了下,我猜测储妍还没有来得及和他们说。
低头想了想,慢慢地开口:“我的朋友和事业都在这里,我没办法一下割舍。马上要毕业了,我打算和朋友一起去国外,那样的生活是我追求的。”
“在禾家我没有自由,今天这样东奔西走的计划不知道以后还要发生几次,有点窒息,”我顿了下,看着他,“所以不想去了。”
话一说出口,禾奚连同雨丝一起静了瞬。
我直直看着伞沿下的那张脸,地上的水面照出我平静的神色,我抬手拉高了一点禾奚的衣领,擦去他下巴上的一点雨珠:“去吧,爸在等着你。”
禾奚被轻轻推了一下,终于从失魂的状态回过神,他抬起头看我:“可是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你明明上午还答应会走。”
捕捉到我的哪一句话,他吞咽了下,小心翼翼问:“爱我会让你觉得有一点辛苦吗?”
时间静静流淌,我长时间不回答。他失神地怔住愣了好一会,慢慢蹲下,任由洋洋洒洒的雨丝飘打在肩头:“是哪一方面呢,是我太烦了吗,我要的太多了?”
我皱了下眉,把地上的伞捡起来,模模糊糊尝到从舌尖蔓延出来的血腥味,我说:“没有。”
“那为什么不走,”他哽咽了下,生病的人大多脆弱,如果是平时他大概会叫我想滚就滚,可现在他是病人,“你说的那些……根本不是理由,都能解决,你不走就是因为觉得我让你窒息,不想和我们来往了是吗?”
我觉得我也发烧了,头有点昏,垂眼想扶起禾奚:“宝宝,不要淋雨。”
禾奚避开我的手:“别那么叫我!”
昨天烧了一晚上,禾奚根本受不了在这种天气待这么久,他呼了口气,一点点站起来,我视线顺着抬上去,低声嘱咐:“到了后,记得喝药。”
“我和我妈闹了点矛盾,今后可能就不常见了……以后你好好的吧,祝你长命百岁,祝你婚姻顺利,祝你上理想学校,祝你过美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