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遵看向方巡：“哦？皇兄如何看？”
看着眼前奔流不息的无定河，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方未寒的脑海中缓缓成型。
方遵站起身来，一挥衣袖。
众将不由哗然。
“我一点都不难受。”
“微臣无罪，望陛下明察。”
……
“该死的上原王氏，想要借刀杀人……”她银牙紧咬，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方未寒的声音沉凝而有力，仿佛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方遵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异族骑兵是凭空飞过来的不成？”
裴文义面红耳赤，只是一个劲地叩首。
“这件事情我自己能处理，相信我。”
……
定然是上原王氏打开了并州北部的边防要塞，暗中接引异族骑兵入境，而后西渡长河，意欲将方未寒和东宫卫率一同围杀在上郡。
陶允姜；“乖徒弟，清明在上郡的全部力量都被我调到了红粱。我已经指任你暂时担任他们的统领。好好打那些异族一顿！”
作为长垣铁卫的老将，他对于长垣极其熟悉。
……
此行以来，东宫卫率连战连捷，大家都在抢着立功。但即便在这样的风气下，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人对陈钰先的话提出异议。
一支异族骑兵部队，一支一万人的异族骑兵部队悄无声息地混入了帝国上郡境内。没有引起任何部队的警觉与注意。
她不希望方未寒取胜，但她更不希望方未寒兵败，更何况像是现在这种连他的生命都受到威胁的情况。
杨风起皱眉喝道：“好了，都别吵！大敌当前，自身万不能出现内讧。你们有事情，等这仗打完之后自己解决！”
时间匆匆流逝，在方未寒知晓金刚接近之后的三个时辰，虞候率派出的哨骑回来了。
一时间营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对这件事情毫无头绪。
方棠咬着嘴唇，心中暗自焦急。
“好了，皇兄。”方遵佯装生气地说道，“不要质疑上原王氏的忠诚，朕相信在国家大事面前，皇族与世家能够摒弃以往的所有分歧。”
长垣防线不可能出问题，否则过去的一千年中，北方应该早已沦落入异族之手。
王暾站在文官队列的最前方，老神在在地半闭着眼睛。
方巡摆了摆手，感觉有些无趣。
“陈钰先，你怎么说话的？”那参将被他这般不留面子地一顿训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陈钰先即刻拱手说道：“卫率，属下认为我等应当撤退。去奢延等待朝廷的援军，再图后事。”
百官沉默肃立，龙椅上的皇帝面沉似水，平静面容之下仿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奢山贼勾结异族？”
红粱城，东宫卫率的中军帐中。
裴文义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在他的印象之中，此人应该是一个游手好闲的闲散王爷，京城中甚至多有恶名。如果不是仗着皇帝同母兄长这一层关系，怕不是早就被人弹劾了。
“喏！”
……
“云中镇和五原镇中间有七道断口，其中都是荒无人烟的连绵沙漠。如果没有向导甚至找不到方位，正常情况根本无法行军。”
神武卫大将军，平原王方玄昧立刻抱拳出列：“启禀陛下，微臣愿率神武卫前往救援东宫卫率。”
“行了，不用绕这么多圈子，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五原和云中的长垣铁卫办事不力吗？”
方遵阴沉地看着他，并未出声，仿佛有风暴在太极殿中酝酿。
须发皆白的老将军看向方未寒，抱拳问道：“卫率，我等应当如何？”
陈钰先：“可是卫率，这是我们最后的撤退机会，一旦等到奢山贼和异族军队会合，咱们将再无撤退的可能。”
方巡懒散地走到大殿正中，作揖的姿势也松松垮垮。
“九弟不可能打得过异族金刚的……那是一座土城，怎么可能挡得住他们的冲锋。”
方巡哂笑道。
萧槿（回家版）：“温姐姐，请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谢令婉：“这次上原王氏的行为已经越界，他们必须支付相应的代价。”
既然如此……
日头轮转，直至深夜。东宫正殿中的烛火依旧久久未熄。
“要不我们试着凭借红粱固守看看？”见无人说话，一名参将试探性地说道，“异族骑兵不擅攻城，也许我们能占到些许优势。”
朝堂上的气氛一时间陷入僵硬之中。
“我明白，师姐放心。”
方未寒摇了摇头，而是自信一笑：
“我们过河。”
他问自己一个军事主官是否粗通军事？
“你……”他暗自咬牙。
“准了。”
“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我等不能用敌人的一念来决定将士的生死。”
“他们怎么会在上郡？”
陈钰先和杨风起带着士兵们倍道兼行，在异族骑兵赶来之前提前到了战场。
她隔着裙子，用力掐了下自己的白嫩大腿，掐得肌肤几乎要留下青紫。
“发羽书给广陵王方未寒，命他见机行事，或是固守待援，或是立刻撤退回奢延城！但无论如何，让他务必想办法拖住这支异族军队！”
“从这里到奢延还有一百余里，就算是最快的急行军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如果我们现在撤退，那就是在赌异族军队不会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内发起进攻。”
方未寒将方才斥候带回来的留影石拍在中间的桌子上，留影石的画面上显出的密密麻麻的骑兵部队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这异族骑兵是怎么来的？”
……
“方未寒……你最好给我活着滚回来。”
“裴尚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陶允姜：“还有，你……要照顾好自己。”
陶允姜：“活着回来，我们长明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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