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惊墨脚下一拐, 抱着田阮进了路边的奢侈品店,里面都是卖男装,客人寥寥无几。导购笑脸相迎, 刚问候一句,虞惊墨随手挑了一件衣服, 说他需要带着他的伴侣的试试, 就进了换衣间。换衣间小小的, 仅够一人换衣,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空间十分局促,转个身都难。“虞先生……”“嘘。”虞惊墨示意他安静。果不其然, 不多时南淮橘也冲了进来,导购再次笑脸相迎:“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场合的衣服”南淮橘漫不经心答了一句:“上学穿的。”导购笑容一僵:“抱歉, 我们这里都是成人服饰。”“刚才有两个和我一样的中国人进来, 看到了吗”“抱歉, 没有看到呢。”南淮橘瞪着导购。导购见他没有买衣服的意思, 变得爱答不理, “学生就不要逛大人的店铺了,小心刷爆你父母的信用卡,他们会骂你。”南淮橘:“我自己有钱。”导购一笑置之:“快去找你爸爸妈妈吧, 宝贝。”“……”南淮橘愤愤地走了。换衣间里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的田阮松了口气:“小屁孩,真难缠。”虞惊墨好笑地看着田阮, “半斤八两。”田阮瞪他一眼, “衣服还换吗”“换。”虽然是虞惊墨随手拿的衣服,但这件浅绿金丝的衬衫确实好看。田阮直接将衬衫套在t恤外面, “好看吗”“好看。”导购走到换衣间前,敲了敲门, 礼貌地问:“先生,请问换好了吗”她越发觉得这两人可疑,该不会在换衣间做着不可告人的事吧正这么怀疑,门开了,里面两个男人衣冠楚楚走了出来。导购奉上专业的微笑:“先生真是有眼光,这件衣服穿在您伴侣身上真是闪闪发光,比太阳还耀眼。”虞惊墨:“嗯。”田阮也喜欢,环顾一圈,好看的衣服还有很多。导购很有眼色,见状更是欣喜:“两位还需要看看别的吗我们最新款的衣服在这边,都是当季热销的,可受欢迎了。”虞惊墨看了一圈,又挑了几件衣服,让田阮一一去试穿。效果都很不错,虞惊墨说:“都包起来。”田阮有新衣服也很开心,结账的时候却傻眼了,一件衬衫几万块,十几件就是二三十万,也太败家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直到走出店面,田阮才说:“今年春天我不用买衣服,这些够穿了。”虞惊墨:“不用担心钱,只要不破产,我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田阮愕然:“真的吗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一年花几个亿呢”虞惊墨笑了声:“可以再大胆一点。”田阮不敢大胆,真给他几个亿,他都不知道怎么花。打电话给ia,先让她把衣服送回酒店。两人在海岸边吹着热风等了会儿,ia驱车回来,带他们去春溪国家公园。ia十分骄傲:“这可是澳洲的遗产,公园里不光有遮天蔽日的蔓生植物、棕榈树、桉树,还有峡谷、悬崖、瀑布,可以去徒步爬山,还可以去野餐,享受大自然风光。”田阮查过攻略,“我听说那里有一种会发光的虫子,对吗”“对,蓝光虫,和萤火虫一样会发光,只是不会飞。”“如果晚上来一定很美。”“没错。公园里晚上也有人徒步登山,搭帐篷,为了看第二天的日出。”田阮十分心动,“虞先生,我们可以野营吗”虞惊墨问:“公园的野营设施怎么样”ia:“这你们放心,只要自己带上水和食物,其他的不用担心。”虞惊墨对田阮说:“先去看看,再考虑野营。”公园地域广阔,绿草如茵,一眼看去山峦起伏绵延,湛蓝天穹白云悠悠,宛如一幅浓墨重彩染就的风景画。车窗打开,山野清爽的风吹进来,田阮深吸一大口,草木的气息沁人心脾。ia送他们到自然桥,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别走远,天黑路很难走。”田阮左右张望,“蓝光虫就是在这里吧”“是这样没错,但现在天没黑,它们不会出来的。”田阮略微失望,但想到还有那么多美丽的自然景观,重新雀跃起来,一蹦一跳:“虞先生,我们快走,都下午了。”保镖遥遥跟在后面,原还在观察周遭环境是否安全,但渐渐的,他们也被嶙峋的石头、茂密的树林、奔涌的溪水所吸引。这简直就是带薪出国旅游。大壮由衷感慨:“真好啊,要是以前,我一辈子也没有出国的机会。”毛七不时注意前方游山玩水的夫夫二人,“要是跟丢了,你就可以一辈子留在国外了。”
大壮:“……别欺负我傻,我肯定会被遣送回国的。”毛七盯他一眼,“前提是你能走出这个公园。”大壮不玩了,尽职尽责当个保镖,忽而牛眼一瞪,“靠,那什么”毛七往后一瞥,十七八个穿着德音冬令营衣服的少年少女吭哧吭哧往这边走来。领头的老师喊口号:“同学们再坚持一下,锻炼身体,增强体质!”大壮:“怎么到处都有他们”毛七拿出手机打电话:“先生夫人,德音的学生也来了,大概在一百米开外。”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须臾传来虞惊墨一如既往冷静淡漠的嗓音:“知道了。”脱了鞋袜,正坐在大石头上玩水的田阮:“……”虞惊墨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朝田阮伸出,“走吧。”田阮抓住虞惊墨的手,纳闷地站起来,“难道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德音,哪里都能遇到同学”青年白嫩嫩的脚丫还湿着,于是虞惊墨单手将他抱起来,还是抱小孩的姿势,“先找个地方躲躲。”走了几十米,小道两旁草木葳蕤,确实是个好的藏身地,但不知道有没有蛇,没必要去冒险。田阮扭头看到德音的学生赶来,吓得从虞惊墨身上跳下来,光着脚就跑。虞惊墨追去:“慢点。”德音学生原本累得呼哧喘气,但见前方还有人能跑,顿时热血上头:“只要超过前面那两人,就可以休息!”于是大家一鼓作气,甩着膀子跑起来,将保镖丢在后面。毛七:“先生夫人,他们离你们只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了……”田阮如有一团火在屁股后面烧,怒道:“怎么不拦着!”毛七:“我们没有理由阻拦。”难道要说前方有一对不想掉马的夫夫,让他们不要过去,这样更可疑。毛七催命似的:“二十五米,二十米,十米了。”田阮不敢回头,撒着脚丫子狂奔,很快将虞惊墨,将德音学生和保镖全都甩在身后,始终保持十几米的距离。就这么跑酷似的你追我赶跑了半小时——德音学生崩溃了,一个个牛喘躺倒在地,脸颊憋得紫胀,不知是要累死,还是要气死,他爸的前面的人怎么像鬼影一样,怎么也追不上关键是,当他们停下,前面的人也停下了,那背影充满了“嘲讽”。但其实田阮也要累死了,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嗓子眼破风箱似的拉着疼,整个人摇摇欲坠——坠入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田阮彻底瘫软,额上细汗淋漓,像脱水的鱼,动弹不了一点,“虞先生……”虞惊墨给他喂了一口矿泉水,“歇歇气。”对比田阮还有个人靠着,后面躺倒一片的德音学生再次感到了一万点暴击,一男生悲愤:“原来他们、他们是情侣……怪不得体力那么好。”“情侣为什么体力好”“呵呵,天天晚上体力锻炼,能不好吗”“……”老师拿树枝敲那男生:“就你什么都懂,净不学好。海朝你教育教育他,老师我实在没力气。”躺在虞惊墨怀里的田阮竖起耳朵,海朝也来了天哪,更社死了。海朝怎么可能不认识虞惊墨和他“我也没力气。”海朝淡淡地说,无语地朝前方看了一眼,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蜜月度成马拉松的。还是山地版的马拉松,果然体力是晚上锻炼出来的。虞惊墨给田阮穿上鞋袜,见他的脚底有些磨破,眉心微蹙,抱起他说:“我们回去,脸遮住。”田阮慌乱地戴上太阳镜,把脸埋在虞惊墨怀里。虞惊墨下颌微抬,轻轻松松抱着田阮往回走,长腿阔步踏过横七竖八的人堆,朝那老师点了一下头,原路返回。领队的老师一愣,俄顷反应过来:“虞先生”在一众疑惑的眼神中,虞惊墨头也不回,将田阮严严实实地挡住。这队冬令营学生瞬间沸腾,竟然是虞惊墨这么说,虞惊墨抱着的人,就是他老婆田远“……”“他老婆也太能跑了。”“我看着怎么有点像田阮”“亲兄弟肯定像。”“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敢说。”海朝见田阮的马甲岌岌可危,大发慈悲地帮忙圆了一下:“田阮在国内,刚才还给我发微信,说在外面拉屎没带纸,问我能不能送去。”大家:“……”田阮:“……”一女生问:“你在澳大利亚,怎么送纸呢”海朝信口胡诌:“所以我拜托路秋焰去送纸,应该送去了。”男生宽慰道:“原来学霸拉屎也会忘记带纸,瞬间觉得接地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