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赶圩“从山上引水可不简单，这事儿还是让队干部去操心吧。”方唯之前动过这个念头，但随后就放弃了。在如今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水泥都很难搞到，想搞这么大一个工程，基本上不现实。回到村里之后，方唯给几个小伙伴每人都分了2斤【天鹅菌】，然后便去了哥嫂那边。“大嫂，这里有一些【天鹅菌】，我和郑虎他们在山上采的。”他将菌子交给了大嫂，家里刚好有熏制好的野猪肉，割一点下来和菌子一起炖，别提有多美味了。“还真是【天鹅菌】哦，我好久没吃了。”这会儿还不到黄昏，田桂马上开始做饭，野猪肉需要炖煮的时间长一些，不早早下锅怕到时候咬不动。方唯带回来的菌子挺多，吃两天都够了。晚上。一家人饱餐一顿，都说【天鹅菌】炖野猪肉简直是人间美味。“听说这种菌子城里人爱吃，要是拿到县城去，多少能换一点钱回来。”兄弟俩坐在门外乘凉，方平一边剔牙，一边感慨道。村里距离县城还是有点远，要不然倒是可以想办法弄点山珍野味去换点钱。当然，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风险的，被抓了不仅东西会被没收，回来还得挨批评。方唯知道这是大哥的情绪表达，实际上对方可没胆量去做这事儿。“大哥，去城里卖这玩意有风险，等下次咱们赶圩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换点有用的东西回来。”现在能交易的场所也不仅仅只有城里的地下市场，农村也有定期的集市。赶集，在当地叫做“赶圩”，意思都是一样的。这段时间比忙，再加上这两年的灾情，各地都减少了集市的开启次数。过几天就是初八，是去金塘赶圩的日子。金塘距离村子有12里路，方唯打算那天去看看行情。“小弟，我正好要去赶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大嫂从屋里出来听到了兄弟两人的对话，便笑着插了一句。“好！你去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方唯有挺长时间没去赶圩了，最近忙得团团转，他也想休息一下。到了日子。方唯挑着担子，和大嫂一起去了金塘。大哥一向不爱和外人打交道，所以就留下来挣工分。“方三哥，等等我们。”两人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大喊大叫。原来是郑虎和两个半大小子追了上来，他们也是去圩上耍的，双方正好同路。“虎子，你们空着手去赶圩呀”一般去赶圩的人多少都会带上一些自家的农副产品，比如像生、萝卜、红薯、鸡蛋什么的。用这些东西可以换一些日用品，当然也可以卖钱。拿鸡蛋来说，去圩上比卖给供销社要划算一些，或者能换到自己需要的物品。有时候城里的人也会去圩上买些农副产品，城里虽然有菜店和其他的门市部，但农副产品这一块肯定没有圩上的品种丰富。像郑虎他们这样纯粹去玩耍的也有，但不多。“我们就是去凑热闹.”郑虎笑嘻嘻的回应了一句，这小子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也就是现在对方唯很服气，不敢在村里闹腾了。
要是搁以前，他没有哪一天不闯祸的。几个小伙伴很有眼色，轮流帮方唯挑担子。担子里装了一些炮制好的草药、几斤糯米、晾晒好的干豆角等等，甚至还带了一点鸡蛋。等到了金塘圩，方唯一看，到处都是人，还挺热闹。“小弟，你跟虎子他们去耍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田桂找了个地方把东西摆出来，家里需要什么她心里有数，所以就让方唯跟小伙伴去转转。方唯应了一句，便和郑虎等人钻进了人堆里。圩上不仅有各式各样的农副产品，还有糕点、小商品、糍粑、针头线脑、手电筒等等，他还看到有人在卖炒好的板栗。转了一圈，几乎看不到有人卖粮食，别说大米，就连红薯、玉米都没有。由此可见，家家户户的口粮都成问题，谁还舍得拿出来卖（换东西）郑虎他们就是看热闹，个个身上都没钱，也买不了任何东西。“方三哥，你看那边，有人在卖菌子。”其中小伙伴眼尖，看到有人在卖野山菌。方唯过去问了一下，挺好的杂菌，一斤才卖一毛钱。这让他打消了以后赶圩带一些【天鹅菌】的想法，这玩意采摘不易却不值钱，还不如自家人吃呢。转了半天，方唯回去找大嫂。带来的东西都已经卖了或换了需要的物品，于是他和郑虎等人打了声招呼，便提前离开。他俩的身后有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直跟着，引起了方唯的注意。“大嫂，把身上的东西放好，这么多人，小心遇到小偷。”他故意大声的说了一句，同时还回头看了那个男人一眼。男人也不害怕，反而冲着方唯笑了笑，说道：“你这伢子的心眼还蛮多，我可不是小偷，是有事情想和你们说下子。”方唯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觉得这人似乎没什么恶意。于是他打了手势，示意那人跟上。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方唯开口问道：“你到底有么子事情”“你们有没有多余的粮食大米、玉米都行，再不济红薯也行。”那人也不啰嗦，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田桂一听还纳闷，这人想买粮食为何偏偏找上自己和小弟“哦你咋会觉得我们有多余的粮食”方唯同样很纳闷，忍不住问道。“我刚才看到你们卖了鸡蛋，现在人都吃不饱，还有多少人养鸡或许我猜错了，但多问一句总没错的。”男人也不隐瞒，直接给出了答案。他其实是县城地下市场的常客，靠倒腾一些农副产品赚点钱。任何时代都不缺胆大的人，投机倒把又不会拉出去打靶，他有啥好怕的只不过现在粮食越来越难弄到，他都把主意打到了在圩上。“粮食我们自家都不够吃，哪有多余的拿出来卖对不住，我们真没有。”方唯并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唐突之处，挣钱嘛，可以理解。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卖粮食呢即便是红薯也不行。因此，他很客气的回绝了对方，然后拉着大嫂就走。那人倒没说什么，也没有继续纠缠。回到家，田桂赶紧去做午饭。方唯去洗了把脸，心里寻思，等方便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城里的地下市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