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乐裳此次受伤都是因为他。等她醒来,他一定会告诉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只能以身相许了。或许以前他还会考虑一二,可是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他好像,已经离不开她了......马赫壮满腹的话语终是没能说出口。他觉得,羞得慌。但从那日开始,他就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乐裳的身上。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其他方面,对乐裳照顾的那是一个面面俱到,就差给乐裳动手洗澡了,惹得洛轻姝在旁边暗自发笑。憨货一旦开窍,宠女人的招数还真是层出不穷啊。也许是刚损失了一千来人,南牧国那边这两天再未派人过来。倒是乐裳这边已经大好,洛轻姝便决定让她继续在营地修养,她和夜司辰则是准备带兵出击南牧国皇城。只要通过这道天堑,南牧国皇城便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傲临国这边蠢蠢欲动,南牧国那边却是人心惶惶,焦头烂额。没办法,南牧国多地沦陷,只剩皇城靠着地势还在苟延残喘。本以为搞上几次偷袭逼退魏力衡,让他们能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却不想,他们前几日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那可是他们的精锐将士啊,就这么悄然无息死在了敌人的手中。南牧国的老皇帝已经被这一系列的变故给惊得卧床不起了。现在所有的国事都压在了孤独尚的身上。八月的晚间依旧燥热,可他觉得浑身冰凉,到处阴风阵阵。远处的山峦苍茫一片,似是陷入了沉睡中一般,听不见丝毫动静。但孤独尚知道,那沉寂的后面,隐藏着汹涌的风云,也蕴含着毁灭性的杀机。他的抱负没有了,向往没有了,甚至,明日过后,他连命也要保不住了。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与什么都没了的呼元澈结盟。当然,也是为了平复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不甘就这么放过在傲临国皇城给他屈辱之人,谁想到头来,他却要面对即将到来的国破家亡。孤独尚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夜难以安眠了。那黑沉沉的天空,似是一座牢笼,将他囚禁于这一方天地,逃无可逃,战之必败。不是他毁自己气势去涨他人威风,如今的南牧国,只剩下这一座孤城,三万兵马,以及不到一个月的粮食了。他以为,凭着自己的精锐以及呼元澈,轩辕锐的里应外合,拿下千疮百孔的傲临国是轻而易举之事。可是他最大的弊病便是忽视了夜司辰和洛轻姝的存在。这短短多半年的时间里,傲临国的军队神出鬼没,不但烧毁了他多处的粮仓,还将他派去抗敌的将士也杀了个七零八落。他不甘就这么失败,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只是每日打气的话,估计都是在做无用功。有夜司辰在,他赢不了。也就这道天堑阻挡了傲临国将士的脚步。但若他所料不错,夜司辰,已经来了,就在与他一山之隔的山脉中。等想到那张绝丽的面庞,孤独尚忽而就笑了。那样的女子,冷傲,高洁,他想用武力征服,看来是痴人说梦了。他欣赏她的处乱不惊,机智过人。也贪恋她的冰肌玉骨,绝色撩人。
只是那样的女子,永远都不会是他的。只希望,明日的战争,他能,死得体面一些.......八月的早晨,依旧不见凉爽。但南牧国皇城的上空,却笼罩着一股彻骨的寒意,让守城的兵士有些瑟瑟发抖。不远处的黑熊岭突然出现了大面积的浓烟,依稀有喊杀声传来。“何统领,怎么办?”有侍卫两股战战,整个眼眸都被那浓烟吞噬,看不见一点光明。何统领紧皱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利剑。这里是南牧国最后的希望,而那道天堑,也是南牧国最后的屏障。那里,看不见火光,但刺鼻的浓烟,足以将隐藏在山洞暗处的人马尽数熏出,再逐一斩杀。“统......统领......不如.......我们,降吧......”有人抵抗不住压力,颤声低语,迎接他的,是一道带着破空声的剑风,随即,那人身首异处,死不瞑目。“我南牧国的男儿,永不投降。谁若是再乱说一个字乱我军心,死!”孤独尚利剑滴血,脸上的神情却是不喜不悲,不惊不怒。“参见太子殿下。”众将士行礼。“都起吧。今日,孤便与众儿郎一起抵御外敌,扬我国威。”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点挣扎了。若人生能够从头再来,他估计,还会选择与今日一样的路。他的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而此时的山脉通道中,马赫壮身先士卒,脸上带着洛轻姝发给他们可以隔绝毒烟的面罩,在山洞里奋力斩杀着隐藏在此处的南牧国兵马。此处通道山洞居多,通道窄小,一个不注意,就会遭人暗算。可是现在,那浓烟已经让那些敌军乱了分寸,呼吸困难,一时之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很快便成了傲临国将士的刀下亡魂。洞外,三万将士蓄势待发,目光灼灼地看向骑在马上的几人。“司辰,我们待会儿直接就攻取南牧国皇城吗?”魏力衡的眼底燃起了战意。被困在这黑熊岭已经让他很是憋屈了。“嗯,等洞内的浓烟散去,我们就进攻。”已经损耗大家好多精力与时间了,此战需速战速决。战事一触即发。待浓烟散去,震天的喊杀声自山间响起,如潮水般的将士穿山而过,势如破竹,很快便来到了皇城城下。孤独尚面色凝重,眼睁睁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带着一行血线,将孤独尚身边的一名将领射下了城墙。人群中,夜司辰端坐马背,手中的神弓横于身前,就那么看着面色大变的孤独尚。“太子殿下,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末将知晓南门处的一条秘密通道,那里通往山外,您快带着亲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