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口中那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紫女当即黛眉一紧,反对道:“你明知道夜一在暗中拨弄,挑起夜幕和流沙之间的矛盾,想看你和姬无夜的戏。”“你还要找他帮忙,这不是赶着把自己送过去给他当戏子?”“我也不想啊”韩非双手一摊,苦笑着道:“可连卫庄兄都解不开的机关布置,除了这位夜先生,你还能找到第二个人能帮忙的吗?”“再者”神色忽又一正:“流沙和夜幕之间,就算没有夜一也不可能相安无事的。”“既然夜一想看戏,就让他看好了”“他想看戏就理所应当要帮我,否则我要是没了,他什么都看不成”紫女没有反驳,也理解韩非当前处境的无奈。“随你了”却似想到了什么,揶揄道:“不过你可记住,你已经欠了夜一两个人情。”“要是再这么欠下去,怕是把你卖了也还不起,到那时候你可别扯上我们两个”紫女指了指自己和卫庄。“啊~~”韩非表情大大的垮了下来:“紫女姑娘,我还以为我们是一伙的呢,到头来是我一个人的账啊。”韩非一脸受伤的搞笑模样成功把紫女逗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刹那间流露的那一抹风情,看的韩非心头一荡。··· ···当夜,韩非派人把夜一再次请来了紫兰轩。两人相对而坐。“我说九公子,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听完韩非的诉求,夜一整个人都无语了:“我又不是机器猫,什么愿望都跑我这里来许。”“机器猫是什么东西?”“呃··家乡那边某个神只,许愿用的”韩非似懂非懂点点头,道:“夜先生,那说不得你也得当一回机器猫了。”“要是找不到蛊母、救不回太子,我这个司寇就当到头了,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说着,韩非起身给夜一倒酒,神情犹显微妙。夜一看在眼中,自是心领神会。主角就是主角,这么快就能猜出自己的意图。不过这一次韩非要失望了,因为夜一对于机关布置也是束手无策。以前就说过,夜一会的机关术都是很写实的,哪像这个世界,高达都能搓出来,更别说还有噬牙狱那种变形金刚一样的玩意。白亦非是有点东西的,他为了保护蛊母设下的密室,连卫庄都解不开,夜一就更不可能了。说起来,夜一不是没想过学机关术,之前和公输仇交涉的时候就尝试过。但似乎有原则性的认知壁垒存在,即使是类似勾股定理这种在公输仇看来极为基础的机关原理,夜一都难窥究竟。不得已只能放弃。(注1)等一下!一想到公输仇,夜一就想起一件事,本来要拒绝韩非的,立刻就改了口。“九公子,你运气不错,我来韩国之前,朋友送了我一件小玩意,或许能帮到你”韩非大喜:“你果然有办法!”···大约一个时辰后,夜一回去之后又派陈老三来到紫兰轩,当着流沙几位头领的面,把一个盒子交给了韩非。“九公子,我家先生命我将此物交给你”“替我谢谢夜先生”陈老三摇着头,一本正经道:“先生说谢就不必了,九公子还是好好想一想。”“算上这一笔,你已经欠他三个人情了”“要是还不上的话,你是打算把妹妹赔给他呢?还是把紫女姑娘赔给他呢?”言讫,韩非只感觉周围的眼睛齐刷刷盯向自己,吓得菊花一紧。尴尬的看了一圈,韩非脑子突然抽风,开始作死:“是不是只赔一个,就能把三个人情都还了?”嗯?周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开玩笑的”韩非皮这一下就很开心,却把紫女给惹毛了。但见她双眼微合,神色不善:“你要是再没个正形,我也得好好跟你算一算你在紫兰轩赊下的酒钱了。”这笔账要算一下可不得了,韩非怕是裤头都得当掉。于是连忙求饶:“别,千万别,我错了,紫女姑娘,再也不敢了。”
紫女见状,一手叉腰,含媚一笑。小样,还整治不了你?随后,送走了陈老三,几人纷纷围到韩非跟前,在众人注视下,韩非缓缓打开盒子。放眼看去,里面是一只铜制的小蜥蜴。“这算什么?”紫女把铜蜥蜴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番,很是怀疑的道:“就这么个小玩具,能帮我们找到蛊母?”话音刚落,便听得蜥蜴身上传出一阵齿轮摩擦的声音。紧接着它就动了起来,像真蜥蜴一样在紫女手上爬来爬去、还探头探脑的,极为灵活。众人均感到新奇无比。但除此之外,韩非还是没看出来这没个巴掌大的小玩意到底有什么用,遂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卫庄。卫庄显然识货:“公输家族,霸道机关术!”随着酷酷的话音,那只铜蜥蜴的身份也呼之欲出,正是公输家族的机关产物:破土七郎。··· ···随后几天,韩非和卫庄等待着再次潜入血衣侯府的机会。另一边,姬无夜也在测试韩王是否真要夺他兵权,为此特意让夜一配合。夜一自是喜闻乐见,这种激化韩国君臣矛盾的事情,他不要太愿意。于是墨鸦还是来到了夜一帐下,并且夜一利用手中金牌,让墨鸦以偏将之名行左司马之实。(注2)而且两人没做任何保密,相信这样一来,要不了几天一定会有人跳出来。果不其然,几天后的朝会上,一个言官率先发难。“禀大王,微臣要弹劾姬无夜和夜一”韩王故作恼怒:“胡闹,大将军和右相乃韩国众文、武之首,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寡人面前胡言乱语。”“大王,臣绝非妄言,姬无夜和夜一暗中勾结、滥用职权,臣有实证”普通的言官当然不敢做这种出头鸟,同时招惹夜一和姬无夜两个人。毋庸置疑,这要么是张家的人,要么就是韩宇的人。“前几日大王考验左司马人选,三人均落败、未能通过,因此大王让夜一暂代左司马一位”“可夜一和姬无夜竟然暗中操作,瞒着大王私自将墨鸦调入左司马军中,处理本该由左司马处理的军务”“如此行径,将我韩国律法置于何地?又将大王置于何地?”“恳请大王严惩”随着这个言官的严词振声,韩王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却没看姬无夜,而是盯着夜一:“有这回事吗?”夜一从张开地身后走出来,一时间满朝目光汇聚,要看他如何自处。只见夜一施施然向韩王行了个礼,“有!”这副坦然模样倒是让韩王一愣。“夜先生”声音加重,韩王觉得夜一没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诘道:“寡人赐你金牌,可不是让你胡来的,你待作何解释?”“禀大王,事的确有这回事”“但方才这位大人所言无视律法、轻慢大王,纯属胡乱揣度,恶意毁谤”“大王允我便宜行事,又让我暂代左司马之位,那我封一个手下的偏将,应该合情合理吧”“如此便没有无视律法一说”“而我初来乍到,对韩国军队没有任何了解,以免怠慢军务,大将军才派人协助”“墨鸦虽在左司马的考验中落败,但久在军中,辅助于我还是绰绰有余的”“这本是一番美意,绝无半点对大王不敬的意思,还望大王明查”夜一不紧不慢,如是说道。那言官一听就急了:“大王,夜一所言完全是···”话到一半,韩王伸手打断了他,但双眼仍是死死盯着夜一,表情沉冷的可怕。“夜先生,寡人姑且相信你是一心为公”“可寡人刚刚退回去的人,你回过头就将他招入军中,如此一来,寡人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人?”“墨鸦入了军,那另外两个呢?卫庄和韩千乘是不是也要入军?”“你让他们两个怎么看寡人?!”最后一声怒喝,满堂鸦雀无声。韩王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摆明了是要收拾夜一,没有商量的那种。夜一便老实挨打:“这是我的疏忽,没想到竟将大王置于不义境地,愿领责罚。”“正如先生所言,你初来乍到、难免疏漏,罚就免了”说着,韩王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姬无夜的反应,见他果然一喜。不由心中冷笑,淡淡道:“不过寡人赐你那块金牌,看来你把握不住,还是还给寡人吧。”注1:秦时的机关术完全就是个bUG,主角真要去学的话,根本写不下去,只能这么解释了。注2:先秦时期的军阶作者不是很熟悉,凑合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