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乔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望着陶桃远去的背影,直接将他的手甩开。“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主子。”说完直接追着陶桃的背影跑去。“不是…什么情况?”章程目瞪口呆地望着一个接一个远去的背影,半天摸不着头脑。陶桃来到枢密府,用力拍了拍大门,全无耐心很是急躁,刚有人打开门就直接闯了进去。门房一脸懵,很快反应过来,厉声呵斥:“你是何人?!胆敢闯入枢密府!”正准备叫人轰出去时,身后的冷乔急忙说道:“没事,这是小姐,你把门关上就行。”小姐?之前府中管家说多了个小姐,他还以为是主子在外面有个孩子,没成想已经长这么大了吗?门房震惊地看着少女远去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小姐,小姐,您这是要找四爷吗?”王管家满脸焦灼,伸手擦着汗,脚下的步伐都快跟不上前面的少女。陶桃进入这偌大的庭院,才走没多久,就被这弯弯绕绕的路迷晕了头,不得已停下脚步。她转头看向王管家,皮笑肉不笑:“我师父在哪儿?”“在水榭轩,要不奴才带您过去?”“那就多谢王管家了。”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穿过花园,前面豁然开朗,一片翠绿的湖出现在她的眼前。湖中央连接这一座雕梁画栋的水榭轩,白色纱幔随风飘舞,影影绰绰间有两人坐在桌前对弈下棋。见此王管家连忙拦住,小心说道:“小姐,这四爷正在和秦大夫下棋,您要不在此等候片刻?”四爷有事时,最不喜他人打搅,万一怪罪下来,府中所有人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尤其是他,若是私自将人放过去,只怕他这个管家的位置也不用做了。走到这里,陶桃算是冷静了许多,“那就劳烦您先去通报一声,我有急事要找师父。”“这…”王管家抬眼看向站在旁侧双手抱胸的冷乔。冷乔低着头,仿佛没有感觉到他的视线,静静地不说话。王管家思量再三,也拿不到陶桃在段乾心中的份量,但是段乾能默许府中之人改口叫她小姐,也许还是有些特殊的。“是。”他转身走向湖中。水榭轩的人早已察觉湖边三人的存在,看样子王管家似乎还和小娘子发生了争执。秦樾白手执白子,迟迟不落,忽闻岸边动静,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觉着有些眼熟,不禁问道:“那小娘子似乎是陶家那个。”“她来找你?我挺好奇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上次你让我去给个市井小娘子诊治,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了,养了个貌美如花的外室,谁知竟然是个黄毛丫头。”“还是你就喜欢这样的?”秦樾白面色淡然,可这话里带着十足十的调侃。段乾指尖把玩着黑子的手一顿,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宫中御医可有传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听言,他冷笑一声:“你不是最清楚?有国师在,哪儿还需要什么御医。”“你这种计策可不算光明,若是被段老太爷知晓,不知会不会训斥你辱没段氏的文人风骨。”“本君可没说过自己是个君子。”
他轻嗤一声,将黑子扔回棋罐中,发出轻微地声响。“再则,圣上想要长生不老,以便能更加长久的掌控江山社稷,作为臣子尽心尽力完全圣上所愿,有何不对?”“这也是天下百姓所愿,不是吗?”秦樾白又言:“天下百姓所愿是平安顺遂,衣食无忧。”“连你都知道的道理,我又如何不知。”“那你还…”“天下合久必分,乃是趋势,邱闫令之死、私盐案、北部干旱、南境水患,边关骚乱,种种迹象,但是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段乾一把抓起棋盘上的黑白子,一双极黑的眸子直直看向他,神色莫测。手心的黑白棋子,随着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噼里啪啦地掉落在棋罐里。那刺耳的声音,落在秦樾白的心里,激起一阵阵颤栗。“你!”他徒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站起身,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段家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段四,你要想清楚。”不远处,王管家正在一步步靠近,他弯腰拱手:“四爷,秦大人。”秦樾白收敛起神色,整理了下衣襟:“看来段大人有要事在身,在下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他径直朝着岸边走去。秦樾白看着站在旁侧的陶桃,上下审视了她一番,淡淡笑起,而后大步向前。陶桃回之一笑,还有点疑惑这人是谁,但很快就想起他是之前给自己治手上的伤的那个人。他们认识,那他在这也很正常。王管家匆匆赶来,说道:“小姐,四爷让您过去。”“多谢。”她点头道谢之后,便朝着水榭轩走去。她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自顾自地摆盘,脸色冷凝。“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段乾不用看她的脸色,都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的那股怒气。他神色淡淡,仿佛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嘎嘎——随着一阵熟悉的鸟叫,湖面上方盘旋着一只拖曳着长尾光彩夺目的鹦鹉。它落在旁侧的栏杆上,歪着头,眨巴黑豆眼,吐出人言:“坏!都坏!丑八怪!”男人眼神骤冷,神色一凝,指尖弹出一颗棋子,瞬间击落站在栏杆处口出狂言的鹦鹉。只听见嘎的一声惨叫。那鹦鹉直接掉落在水里,拼命地扑腾着大翅膀,荡起一圈圈涟漪。陶桃一惊赶忙跑过去,扒在栏杆处往下探头,却见那鹦鹉扯着嗓子,可怜兮兮在水里疯狂挣扎着,越挣扎越往下沉。“喂!小鹦鹉……”她急忙向四处左右看去,看有没有竹竿什么能把它挪到岸边。刚想着要跑,顿时想起腰间的银鞭,解开甩向水面,将浑身湿透的鹦鹉卷了上来。她蹲下来,看着湿漉漉还在淌水的鹦鹉,好笑又有点不忍,伸手戳了戳它。“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