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妾室幽怨地看向他,语气显然是带着埋怨的意思。站在身后的沉霖暗道一声糟糕。心想着她区区一个妾室,怎敢仗着身后有皇后娘娘,就敢埋怨太子殿下?许是她也同外人一般,认为太子殿下仁慈善良,脾气太好,所以才敢如此出言不狲。“既然如此,那便将你遣送回去,你也不用考虑该如何回答。”陈妾室瞳孔地震,神色难以置信,仿佛听错了一般。她哆嗦着嗓音说道:“殿、殿下……”双眼通红,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配上那副花容月貌,得让多少男人生起怜爱之心。“来人!拖出去!”齐蘅却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低下头,继续查看手中的折子。“不要啊!殿下!妾身不能回去,皇后娘娘定然不会放过妾身的……求求您了……”从门外走进来两名宦官,他们快步上前一人擒住陈妾室的胳膊,将其拖拽出去。陈妾室不愿出去,声嘶力竭地大喊叫唤,拼命挣扎,看上去狼狈不堪,丑态毕露。他想起母后狠辣的手段,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后院吧,以后无事别来前院。”身后的宦官稍微一松手,陈妾室立马挣脱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宽宏大量。”陈妾室的内心充满难堪和不甘,涕泗横流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她这么狼狈不堪的回去,明日他们肯定会知道的,到时那两个贱人绝对会嘲笑她不自量力。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所有人都在观望,只有她主动出手。到头来落到遭人厌弃的下场,原本还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能保住小命就已经很不错了。或许现在殿下还接受不了,但终有一日,他还是要接受这一切的。陈妾室走后,书房再次恢复平静。“丁家之事暂且放到一边,舅舅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沉霖抬头看向他说道:“邱大人说一切都在安全进行中,目前没有问题,请殿下放心。”“让舅舅别掉以轻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齐蘅耐心地嘱咐着,可他也知道舅舅有很大概率只会听母后的。这原本就不是他的本意,到如今为何会发展成这样,他也无从得知,只能尽力的去护住他们。……屏风后雾气缭绕,潺潺流水声徐徐传来,没多久,有人出水。陶桃小脸熏得粉红,穿着一身白色亵衣,用干帕子擦了擦湿漉漉地长发,忽然眼神一凝,落在前方阿苏的身上。她回来的时候,阿苏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而现在出现,嘴里还叼着一个盒子?一看到她,阿苏就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她皱了皱眉头:“你去哪里了?这盒子从哪里叼过来的?你该不会是从别人屋里偷的吧。”阿苏一直在她面前摇晃着锦盒,想要扔到她手里。她伸手接过,前后左右地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木料和做工看着就不简单。她狐疑地打开一看,眼前突地闪过一道亮光,偏过头,待适应之后,她才转过去看。在看到全貌的时候,她忍不住小声惊呼了一下。
“好漂亮啊……”映入眼帘的是一对镶金点珠红珊瑚耳坠,做工很是精致,方才那道光就是从珍珠上面折射出来的。在感叹不到两秒钟,她猛然意识到这是怎么来的。能指使阿苏这只鹦鹉送过来的还能是谁。陶桃看了一会儿,走到铜镜面前拿出来,在耳朵上对比了一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微摇晃。“还挺好看的,可惜就是耳洞有点长回去……”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又端详了一会儿,将耳坠给放了回去。“把东西送回去。”她将盒子递到阿苏面前。阿苏歪头盯了一下,抬头眨了眨小眼睛。“嘎!嘎!阿苏要睡觉!”“还早呢,你睡什么睡,把东西送回去再睡觉。”她没好气地说着,站起身,将盒子啪得一下放在桌上。“明天你必须给我叼回去,不然饿你三天三夜。”陶桃转身走向床榻,上床放下帷幔睡觉。另一边的段乾,还在期待着陶桃收到礼物会是什么样子。他坐在主位上,一双修长的腿嚣张地架在桌上,手肘支撑扶手托着腮,歪头想着她看到时会是什么表情。小娘子都喜欢这些,她应该也会喜欢吧。这般想着,他微翘的唇角越来越上扬。清晨,阳光明媚。陶桃迷迷糊糊地起身,顺势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下床,懒散地拖沓着脚步。倏然视线中出现昨晚还摆放在桌上的锦盒,转头提醒正在进食的鹦鹉。“记着啊,一会儿送回去。”殡葬行当挣钱,关于帝京的宠物丧葬也做起来了,做的蒸蒸日上的同时,不少邻居在陶桃的科普下减少了对于白事的恐惧和忌讳。甚至有好几个年轻人都愿意来花钱,让陶桃教导他们。她转念一想,觉着这也是个赚钱的好路子,还没那么辛苦,而且自己也总不可能每次都亲力亲为。教几个人出来,她也轻松,就看那些人要不要入她的铺子。“不管你平日是怎么样的,性子再怎么跳脱,在逝者面前,必须要绝对的尊重和敬畏,死者为大,不可一丝一毫的冒犯。”“对于丧葬行当来说,就是收活人的钱,办死人的事,无论是哪一方,都要令其满意,不然这对不起我们身为葬仪师的职责。陶桃站在台上,对着“这堂课先教你们关于丧葬的规矩,后面再教你们怎么做纸扎。”“正确丧葬的流程分为十八个步骤,你们记好了,初终、复、殓、命赴、吊唁、铭旌、沐浴、饭含……”下了课之后,她又回去铺子准备把缝制的尸体完善一下。“老板,猪皮买来了。”余山余河两人手上都提了一大袋的猪皮。他看着猪皮很是疑惑:“老板,这猪皮有什么用啊,你不是说教我们怎么缝制伤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