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息在一旁听着,神色复杂。得,这下送二皇子到女儿身边,理由更充足了。他暗自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心里想着:嗯!真是糟心呀!镇国公和帝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笑意,齐声恭喜道:“恭喜陛下!”镇国公最为开心,脸上笑开了花,连说了三个“好”。边说边感慨:没想到侄女快四十了,还能怀孕,不错不错。宿国公几人也纷纷跟着道喜,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恭喜陛下。”苍南息默默地叹了口气,抬眸说道:“走吧,过去看看。”辅国公拍手称快,脸上满是喜悦:“好!真是双喜临门。”说着,转头看向苍凌炫,吩咐道:“小炫,去请你外婆过来。”东屏赶忙起身,急切地说道:“都已经派人去请了。代安姐姐还派人请了府医,现在大家都在小郡王妃的院子里。”帝师笑呵呵的,脸上皱纹都透着欢喜:“走吧,咱们这几个老家伙也跟着沾沾喜气。”荣国公看着一个个欢喜的脸,心里却憋屈得不行。想到自己的小儿子,不仅惧内,还这么多年都没让媳妇生下一儿半女。就因为儿媳妇怕疼,儿子就一直忍着,自己独自苦闷。可他们做长辈的,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把这无奈藏在心底。锦绣居。众人都恭喜着皇后娘娘有孕,东方瑾则是坐在角落。尽量让自己减少存在感。【皇后这都三胎了,你还不心动?】如意的话有些幸灾乐祸。【怎么,连你也想让我生孩子?】东方瑾有些郁闷。【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没过去那道坎。你要是生孩子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多来些止疼药。那样就不会疼了,如何?】如意继续引诱。【别,我还没有那个想法。】还止疼药呢。只要想想自己挺着一个大肚子,就惊悚万分。【你呀,再这样坚持下去,多少有些自私了啊。一会儿长辈们肯定会说起让你生孩子这事儿时,你可别再说怕疼不想生了。你给她们说话委婉一点,再说了,生与不生还不是你说了算。】东方瑾听了如意的话,看着众人恭喜皇后堂嫂的话。而母妃脸上的笑容,和看向她时,眼里一闪而逝的黯淡。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酸涩,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好,我会说的。】果不其然,第一个跟她提生孩子这事的,便是她的外婆。她这个外婆可是还顶着顾家老姑奶奶的身份,她催自己生孩子,比谁都有话语权。这话题就像个导火索,一经点燃。之后,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加入了劝诫的阵营。“我……我会考虑考虑的。外婆,娘亲,我去给堂嫂拿些东西补补身体。”东方瑾被这些话语搅得心烦意乱,匆匆扔下这么一句话,便急忙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场景。刚出门,就瞥见父王一行人迎面走来。她满心惧怕,生怕又被他们缠住,赶忙侧身躲到一旁的门后。大气都不敢出,看到苍吉和龙一看向她这边,她对着他们在嘴上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远去,确定安全后,她才从门后闪出身来,脚步匆匆地朝着凤梧院奔去。途经假山时,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她心头一惊,若不是闻到那熟悉的气味钻进鼻腔,她怕是立刻就要拔木仓反击了。“是我。”一个沉稳且带着安抚意味的男声在她耳畔响起。东方瑾又惊又恼,瞪大了眼睛,猛地转身。看着眼前的人,压低声音却难掩怒气:“顾城霖,你不要命了!”顾城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东方瑾的头 ,柔声道:“乖,别生气。”东方瑾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顾城霖神色认真,目光紧紧锁住东方瑾的眼睛,深情地说:“我特意在这里等你。”这是实话,他得知皇后又怀孕后,他媳妇儿肯定会被人“围攻”。所以,他就和君祁睿在假山这边等着她。东方瑾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这是知道我会路过这里?”从这里走,穿过梅林小径,就是她住的凤梧院。顾城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笃定 ,解释道:“嗯,表嫂有孕,我想着其他人断不会提什么,但是外婆肯定会。你也知道,外婆和舅母也是顾家人,何况父亲也在。岳母也一直想让你生个自己的孩子,而且父亲也想让你给我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突然,东方瑾看到龙一和二哥的身影,暗道不好,心急如焚。她一把拉住顾城霖的手,掌心微微沁出细汗:“走,回凤梧院,我还要去空间给堂嫂找些养胎的东西。”说话间,眼神看向凤梧院的方向,那表情似乎真的是要给皇后找养胎的东西。“好,我和你一起。”顾城霖不着痕迹的看了花园子入口,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笑意,毫不犹豫地应下。他微微低头,在东方瑾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眼神里满是深情与宠溺。“走了。”君祁睿、苍凌炫和龙一站在假山的另一边,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的互动。君祁睿陷入回忆。\"啪!\"厚重的檀木桌面骤然震颤,一封素白推荐信被狠狠拍在鎏金兽纹砚台旁。乔夫子银白长须气得簌簌发抖,布满血丝的双目死死盯着他:\"梓沉!好个欺世盗名之徒!\"青玉镇纸下压着的考试文书微微卷曲,朱红批注如两道狰狞血痕割裂纸面——父亲栏的“查无此人”四个字被朱砂圈得扭曲。还有户籍地址旁赫然画着歪斜的叉号,两个斗大的“退回”墨字浸透了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出刺目的乌云。耳畔炸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同窗们交头接耳的嗤笑、夫子痛心疾首的斥责,却像隔着三丈厚的宫墙。查无此人?所有推荐信退回?他成了骗子?君祁睿指尖摩挲着文书边缘参差不齐的毛边,喉间泛起铁锈味。周遭鼎沸的声浪突然化作诡异的嗡鸣,唯有眼前猩红“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跌跌撞撞撞开家门,绣着金线的衣角还沾满了泥浆。他就想问一父亲,母亲,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明县试、府试、院试都过了。上边的名字,地址都相符,为何这次乡试就不行了呢?可是他回到家,看到了什么?堂屋里八仙桌翻倒在地,碎瓷片像锋利的星子散落在青砖缝里。母亲瘫坐在褪色的织锦榻上,鬓边银钗歪斜,往日温柔的眉眼浸在浑浊的泪水中。妹妹蜷缩在角落,腕间缠着带血的帕子,空洞的眼神仿佛早已被抽走了魂魄。在得知母亲身边的丫环说了家里的“变故”以后。他也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那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