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宽,别站在那龇着个大牙傻笑了,赶紧来卸货。”江立东一脚踩在码头上,一脚仍在船里,手上还捧着四箱摞在一起的苹果,江宽“噢——”了一声,就上前搬东西了,路过楼满空身边时,还不忘做了个鬼脸,让楼满空一下子想起来两个人小时候在一处玩,虽然楼满空比江宽还要大三岁,可是一旦两人闯出什么滑头,最终挨骂的那个却总是江宽,而每每江立东教训他,他当面哀哀戚戚,背过身却总爱做出些奇奇怪怪没大没小的表情。
只是后来楼满空学业日渐繁重,县里读初中,市里读高中,大学更是去了横跨大半个华国的首都,一步一步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俩人已经好些年不再联系。
也就打电话的时候,楼母会时不时提起楼满空的小玩伴,诸如江宽那孩子初中在镇上念的、高中毕业去当兵了、也是特殊人群之类的。
还有就是半年前他意外受伤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已经好齐全了,毕竟哨兵的自愈力惊人,楼满空抿了抿唇,想到江宽身上明显的白化特征,又有些逡巡不定。
哨兵的原型通常不会对人形产生影响,而白化现象却是其中的特例,顾名思义,白化就是头发、胡须等毛发变白,只会发生在白色原型的哨兵身上,成因不明,但是大多会在哨兵经受重创后出现。
颇有些悲情里一夜白头的意味。
嗯……楼满空看着江宽举哑铃似的,在左右两臂各扛了两袋面粉,满脸都写着没心没肺,默默把自己多余的关心揣进肚子里。
“走吧,我带你上去。”凌时乐双手抱臂,将浴巾裹得紧紧的。
“是啊,小楼哥,你先和哨长回哨所吧,你的东西马上我给你送上去。”江宽笑嘻嘻地将面粉口袋颠了颠。
“凌时乐,好好招待楼向导知不知道?”江立东不忘叮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是是……”凌时乐故意拖长音调,然后可怜兮兮地瞅楼满空,像是在跟楼满空抱怨别人不信任他。
又像是在撒娇。
楼满空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他看着满船的东西,觉得自己不能啥事都不干,“要不我的箱子还是我自己拿吧……”
话音刚落,就见几人面面相觑,表情古怪。
“哈哈哈哈哈……”凌时乐首先笑出声,“楼向导,你不会以为他们要靠人力把东西搬上去吧?”
“啊?不是吗?”楼满空惊讶道。
“山下仓库里有推车,运到山脚下,再用索道送上去就行。”江宽又挠了挠后脑勺,小麦色的脸上透出隐隐红霞,“刚刚急着来见你,忘了拿了。”
楼满空:“……”
不语,只是深吸一口气,转身低头默默加快脚步离开。
没走多远,果然看见有座小活动房,此刻门紧闭着,索道的支架就修在活动房边上,很方便嘛,楼满空悄悄在心里点了个赞,他回忆着江宽刚刚过来的方向,又向右走了几步,看见了上山的石梯。
俩人拾级而上,楼满空跟在后面,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等到爬了七八十级台阶之后,才注意到这石梯竟然连最简单的铁链护栏都没修,顿时手脚发软地扶着里侧的山体,小心脏吓得扑通直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等凌时乐回过头时,就见楼满空白惨惨一张脸,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一下子不敢开玩笑,赶紧倒退到他身后去了,“再坚持一下,下一段就有护栏了。”
楼满空虚弱道,“不是有索道吗?为什么还要爬山。”
“因为那是送货的,不能坐人。”凌时乐一脸理所当然。
楼满空敷衍地呵呵一笑。
“你就往前看,其实没多高,实在不行,我背你上去好了。”
说着他像扇翅膀一样摆了两下毛巾,又拍了拍肩膀,在他被海水浸润许久的皮肤上竟然结出了细小的盐颗粒,楼满空倔强摇头,继续前进,果然,只要是个男的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好在确实再往上就有护栏了,只不过要是回头往后看,依旧吓得人腿软,没什么好怕的,楼满空专注于踩实脚下的每一步,一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而等他再次抬头望去,就见那猫头岛哨所正静默地矗立在石梯尽头,枣红色的实木门虚掩着,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魔力,无声地吸引着楼满空前去推开它。
楼满空心底有些雀跃,双手在身前纠结地交握在一起,等待凌时乐带自己进入到哨所里。
“到家啦!”凌时乐步履轻快地跳上最后一层石阶,然后站在门边,将门彻底敞开,“你先自己进去看看吧,随便逛,二楼最里面那个就是你的房间。”
楼满空激动地点点头,走到门前,正纳闷凌时乐怎么不进去时,余光里就瞟见哨兵转身拿起别在右侧窗户护栏里的花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什么东西,好怪。楼满空不确定地又看了一眼,发现凌时乐手里拿的小东西确实是一个不锈钢花洒,而连接着花洒的水龙头就在窗户下方的位置,也是楼满空刚刚一心看着大门了,所以才没发现。
这么正式?难不成进哨所前还要先沐浴一下吗?!楼满空睁大眼睛。
“在海里泡一天,不冲一下没法进门。”凌时乐歪了歪头,笑着解释。
楼满空:“……”是他少见多怪了,想到在哨兵身上看到的盐粒,楼满空很是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先一步踏进了门里面,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就一个人进来不太好,可是相比较而言,站在外面看哨兵洗澡显然更加奇怪。
哨所的玄关极窄,右前方装着巨大的封闭不锈钢水箱,水箱和门之间靠墙摆了双层四门柜子,左手边的房间门开着,门框挂着咖色包边的纱布门帘,看起来是厨房兼饭厅,再往里走,水箱后面的房间是储藏室,储藏室旁边就是楼梯,楼梯后面还有一个房间,同样也没有关门,楼满空走进去发现是主副食品室,面粉大米各类罐头等食品分门别类,码放得比图书馆里的书架上统一规格的书本还要整齐,楼满空西子捧心状,仔细瞻仰了足有一分钟,这才心怀敬意地退了出去。
上了楼,楼满空沿着过道往里走,右手边是窗户,不过窗帘都拉着,因此过道里有些昏暗,但是尚能看得清,左手边的第一个门是关着的,应该是哨兵的宿舍,再往里走,才是楼满空的宿舍。
噢,还不是,楼满空按开顶灯,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活动室,电视书架电脑啥的都有,墙角甚至还摆了一张麻将桌,不过此时麻将桌并没有启动,绿色的植绒桌面上散乱地摆着些长短种类不一的鱼类模型,旁边的椅子朝外张开,仿佛前不久还有人在这坐着摆弄玩耍,只不过突然有什么事情,所以离开了。
而这里,竟然是楼满空目之所及看到的哨所里唯一不整齐的地方。
从活动室往里走,就是楼满空的房间了,相当于楼上被分割成两个大房间,哨兵们住一间,对应楼下水缸储藏室那一边的,向导住另一间,对应着厨房那一边,只不过又在向导的那一间划了一部分用作活动室。
楼满空满怀期待地推开门,打量起自己预计将要住很久的卧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室内的装修很简单,地上铺了洁白如新的瓷砖,墙面刷了层大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进门左手边是卫生间,一进门就是白瓷的洗手台,墙上挂着镜子,马桶、洗衣机在左边,右边装了一扇玻璃门,分割出了洗澡的地方。
从卫生间出来,再往里走就是卧室了,从左往右依次是床、床头柜、书桌和阳台,床足有两米宽,靠墙放,上面已经铺好军绿色的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床头叠放着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再一次提醒楼满空这里不是家里,而是纪律严明的部队。床尾装了一排实木柜子,现在里面空空如也,等待着房间的主人将它填满。书桌上方的墙面打着三层书架,同样也是空的,露天阳台和房间内部用一道玻璃移门隔开,楼满空开门走了出去,趴在阳台的水泥隔墙上往外看,海岛与世隔绝,太阳下山之后,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能见度大大降低,楼满空只看到远处江叔船上亮着一盏极亮的灯,也是因此,楼满空才发现这个房间几乎是正对着码头的位置,此时码头上没有人,潮水前卜后继地拍击着海岸和船舷,灯也摇摇晃晃的,海风呼啸,侧耳还可以听见汹涌的波涛声。
楼满空的内心却感到越发的平静,他瞬间就喜欢上了这里。
“扣扣——”门口传来敲门声。
楼满空回头一看,就见江立东正站在门口,江宽拎着他的行李跟在后面。
“真是太麻烦你们了。”楼满空背过手将阳台门合上,回到房间里。
“嘿嘿,不麻烦,”江宽把楼满空的行李放在床边,“对了,小楼哥,你有啥想吃的菜吗?”
“不用,就跟你们平常一样就行。”楼满空不想给哨兵们添麻烦,又补充道,“我不挑的。”
江宽露出狐疑的表情,他怎么记得他小楼哥从小就挑嘴,宋姨总是逢人就说儿子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唉,小楼哥真是太见外了,他在心里想。
“这还用得着问?有什么好菜都端出来,凑个六菜一汤。”江立东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行了,你下去吧,我有事跟楼向导说。”
“千万别……”楼满空有些不知所措。
“别跟他们客气,他们年轻人就是没事也要想出个由头庆祝呢,跟何况是哨所添新人这么件大事。”江立东戏谑道,接着又不忘嘱咐江宽,“就是有一点,调料人家怎么教的你就怎么放,不要自己瞎鼓捣,你那嘴尝得出屁的咸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嘞。”江宽有些害羞地点头应道,跟楼满空打完招呼,就一溜烟跑开了。
“噢,对了,”江立东一拍脑袋,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楼满空,“这是猫头岛四个哨兵的档案,刚刚在船上忘记给你了。”
楼满空双手接了过来,没有立刻翻开,而是问起刚刚听到了另一件事:“您说的江宽尝不出咸淡是怎么回事?”
“噢,那个啊,”江立东脸上看不出表情,“也是边防哨兵的老毛病了,没有向导调节,味觉受到黑渊影响,吃什么都没滋没味……呵呵,刚刚在船上凌时乐说苹果好吃,我在前边听得直乐,那傻小子,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你的功劳呢……小楼啊,叔说真的,以后那几个小子都要托你照顾了。”
楼满空尴尬地笑了笑,搜刮起脑子里有关黑渊影响的相关知识,比起失去理智、彻底沦为海兽这些,味觉退化不是什么值得考试“关注”的重点,但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哨兵的日常生活与幸福指数,楼满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江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有你这句话,叔就放心了。”江立东一脸欣慰,“行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们几个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就跟叔打电话,叔给你撑腰。”
“现在就走吗?”楼满空有些惊讶,都这么晚了,他还以为江立东会留下吃饭,甚至在哨所过夜,突如其来的分别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要楼满空说出留人的话,他是说不出来的,只能揪着手指郁闷地跟在江立东身后,“那我送送您。”
“不用,你也累一天了,把东西规整规整,吃完饭早点休息。”江立东已经下了两层台阶,转过身让楼满空别送了,他的脸有大半在阴影中,声音很是低沉,“正好我还有几句话跟他们说。”
楼满空眨眨眼,乖乖留在原地,就在刚刚,他敏锐地感受到了江立东突然的不快,却明智地没有多问。
江立东下了楼,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厨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只见凌时乐正和一个年纪稍长他的哨兵无声地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
江宽站在他俩之间看着,腰间围着围裙,身后的锅里冒着热气,一旁横放的手机里还放着烧菜的视频,不过被按了暂停键,此刻他一点不见在楼满空面前的憨厚无害,面无表情的,活像一座凶神,倒不是因为关心两个战友的矛盾,就是有点心累,刚刚菜里盐好像不小心放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队长,您也来评评理,咱们哨所什么时候成他凌时乐的一言堂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扣帽子。”凌时乐对面的那个哨兵首先发难,他个子只比凌时乐高些,双手抱胸,三七步站立,下巴有明显的胡青,表情桀骜,又有些颓废。
“段晓骞,你还有理了,你自己说说,你这个月都第几次了,该你干活的时候你擅自脱离岗位,要不是我听见动静把物资搬下来,咱们哨所这个月全跟你喝西北风去。”
“呵,难道那边屋子里的粮食是喂鱼吃的?我都说了,我是感应到有黑渊袭击,才临时离开。”段晓骞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讽刺。
“行了,”江立东虎目圆睁,不偏不倚,“我就不信你把物资取下来的功夫,那黑渊能掀起多大风浪,还有你,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事事求全责备,就是不听。”
“呵,无组织无纪律,”凌时乐气呼呼地小声嘀咕。
段晓骞掀了掀眼皮,冷哼一声,“没事找事。”
凌时乐最看不惯段晓骞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才憋住的火气重新被顶上来了。
“都别争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招待好小楼哥,”江宽叹了一口气,向前踏一步,当起和事佬,“哨长,我看你应该挺稀罕我小楼哥的吧?”
“段哥也消消气,给咱们楼向导留个好印象。”
“爸,你先回去吧,放心,他们吵不起来的。”
***
楼满空趴在楼梯上,努力去听楼下传来的动静,可惜听来听去也没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应该跟他没关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楼……?”
正纠结着要不要下去看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缕无比熟悉的声音,楼满空感觉自己的心先是停了一拍,接着就蹦到了嗓子眼,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楼满空不可置信地转过身,一个相貌极为出众的哨兵正站在楼梯上同样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有些乌青,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然而即便是这样,依旧美得惊人。
“仇嘉,好久不见。”楼满空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前男友,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打结了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你在这,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而仇嘉此刻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与所爱之人久别重逢,此刻只有无穷无尽的思念,和最单纯不过的欣喜。
“你好像瘦了……”
“我不是来找你的。”
俩人同时开口,仇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狼狈,而楼满空全程低着头,自然没注意到哨兵一瞬间的脆弱。
楼满空逃跑似的跑回房间,路过仇嘉时,他说,“就当我们不认识。”
“瞒不过他们的。”仇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收拾好情绪,下了楼,进到厨房,不经意地开口,“楼上那是咱们哨所新来的向导?”
“是。”凌时乐挑挑眉,“你见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嘉点点头,“很帅呢。”
然后淡定地从江宽手里接过铲子,“大宽,我来帮你吧。”
江宽感激地看向仇嘉,他这个同年虽然平时人冷冷的,但其实很热心肠呢,之前也是多亏了他送自己去医院。
“小美,你不对劲。”凌时乐坐在桌边,一手摸着下巴,观察起仇嘉的一举一动。
段晓骞冷哼一声,坐到凌时乐对面,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
楼满空回到房间里,首先翻开江立东给他的档案,档案是按照几个哨兵来哨所的时间排的,第一个是凌时乐,第二个是江宽,楼满空没有细看,快速翻过,来到第三个,正是仇嘉的。
看着仇嘉资料上贴着的证件照,楼满空再也控制不住地一把合上档案,只觉得一阵眩晕,这张照片还是他拉着仇嘉一起去拍的,选的是那段时间大火的海马体,结果到店里人家老板还说仇嘉这样貌根本用不着化妆P图,他记得当时自己听了可开心,毕竟这么帅的人是他的男朋友……
楼满空将脸埋进手心,他突然意识到,比起懊恼江立东没有早点把哨兵的资料给自己。
更让他恐惧的是,他竟然有些庆幸自己是现在才看到这份资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满空跟在凌时乐后面走进厨房,感叹凌时乐终于穿上衣服了,此时哨兵身着整齐的海洋迷彩作训服,从后面看去,宽肩直背,身姿挺拔,三指来宽的腰带轻松勒出一段窄腰,十分惹眼。
说起来之前见到的江宽和仇嘉同样穿的很轻薄,楼满空对自己和哨兵们隔着两个季节的穿搭有些无奈,又无可奈何,只能强迫自己别在意细枝末节。
“我来介绍一下啊!”凌时乐拍拍手,虽然即便他不拍手,厨房里三个哨兵的目光,也都在楼满空出现在门口时,全都汇聚到了他身上了。
楼满空瞬间紧张地动都不敢动。
“这位!就是我们猫头岛新来的向导!大家鼓掌欢迎!”说完,凌时乐带头鼓起掌来,楼满空硬着头皮向三个哨兵一一看过去,江宽自不必说,鼓掌最用力的就是他,仇嘉对着楼满空微微一笑,宛若冰山初融,而楼满空唯一不认识的段晓骞不知怎么,臭着张脸,表情看着有些不快,十分敷衍地拍了几下手,不过因为他穿着冬季的藏青常服大衣,跟楼满空的羽绒服十分接近,不由地让楼满空觉得十分的亲切。
凌时乐又介绍了各人的姓名,便招呼众人坐下吃饭,饭桌是四张刷了军绿色油漆的长方形铁桌拼在一起的,凌时乐大马金刀地坐在短的那一头,让楼满空坐在自己右手边,仇嘉顺势坐在了楼满空旁边,江宽在正对面,正好也是离锅台最近的位置,段晓骞落在最后,坐在了斜对面。
俗话说靠海吃海,虽说每月都有各种肉蛋奶的补给,但猫头岛哨所的餐桌上,各种海鲜仍然占据着不小的比重。
楼满空打眼一瞧,桌子上的菜摆的都快放不下了,一大盘红烧鸡块被放在饭桌中央,四周是同样份量不轻的爆炒青口,油焖大虾,和很长一条清蒸……不知道什么鱼,素菜有酸辣土豆丝,和番茄炒鸡蛋,不过看起来不是很受欢迎,小小一盘,都被放在了角落里,除此以外,竟然还开了一个杨桃罐头。
“噢——汤还在锅里呢!”江宽一拍脑袋,急急忙忙站起来,下一秒,下午就炖上的玉米排骨汤连着高压锅一起被放在了桌子末端,而仇嘉也站起来,给几人面前的搪瓷杯里都倒上了香浓的热牛奶。
看着眼前的一大桌子菜,楼满空只觉受宠若惊,他想,必须做点什么答谢一番才行,他首先朝凌时乐伸出手,凌时乐有些不明所以,但依旧伸手握住楼满空的手,还上下摇了摇,像是握手一样,只是俩人都坐着,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而最好笑的莫过于,等楼满空觉得差不多了,想要收回手时,才发现凌时乐竟然把自己的手抓得紧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仇嘉在一旁咳嗽了一声,凌时乐才回过神似的松开手,楼满空“额”了一下,接着又把手伸到江宽面前,江宽同时伸出两只大手,完全包裹住楼满空的,也上下晃了晃。
“小楼哥,你手咋冰凉的,我给你捂捂。”江宽有些着急地说,他的手心确实滚烫滚烫的。
楼满空哭笑不得地收回手,“小楼这是在给大家舒缓精神损伤,握一下就差不多了。”仇嘉在一旁解释道。
“这样就行了?”凌时乐歪了歪头,不可置信,仿佛在说你是不是在唬我。
“效果很有限,不过至少能让大家这顿饭吃得好点。”楼满空微微一笑。
坐在江宽旁边的段晓骞放下筷子,主动伸出手,楼满空以为他等不及了,赶紧站起来握住他的手,在心底默数十个数,才收回。
然后有些沉默地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压压惊,他发现,段晓骞的状态很不好,如果用衣服来类比哨兵的精神状态,那么凌时乐就只是沾了些尘土,轻轻拍打一番就能恢复如新,江宽稍差些,虽然有些勾丝起球,但问题不大,而段晓骞的却像手艺不精的人织出的毛衣,上面皆是大大小小的孔洞,个别地方还有淤泥一样的污渍,牢牢地渗进了毛线里……
至少光他靠握手传递过去的精神力,是起不了一点作用的,得找个时间私下里跟他谈谈治疗方案才行,楼满空在心里盘算着。
“小楼?”仇嘉轻轻地叫了一声,楼满空这次发现自己竟然把仇嘉给漏了。
连忙涨红着脸伸出手,眼神慌乱地盯着下方,一点不敢和人对视,仇嘉握住他的手,却是一触即分。
楼满空感觉自己的手心好像被对方的手指轻轻刮蹭了一下,明明已经收回去了,还能感到似有若无的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这样短的时间根本起不到精神缓释的作用啊!
仇嘉他绝对是故、意、的!
楼满空有点闷闷不乐,不自在地搓了搓手。
“来来来,”凌时乐适时提起杯子,“哨所有纪律,不能喝酒,咱们就以奶代酒,敬咱们小楼一杯啊!”
楼满空连连摆手,又站起来跟几个人一一碰杯,喝完奶,几人正式开始吃饭。
楼满空肚子早就饿了,但依旧等到众人都伸完筷子之后,才夹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青口尝进嘴里,然后下一刻脸就皱到一起去了,实在是太咸了,他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吃到盐块子了,一时间,吐又不好意思吐,咽又咽不下去。
紧接着就听到旁边传来凌时乐的爆笑声,他早就尝出不对劲,却装作淡定,就等着看某人的笑话。
“快吐出来。”仇嘉立刻反应过来,拍了拍楼满空的后背。
江宽愣了一下,把几个菜一一尝过去,发现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的,这些尚能忍受,鸡块却是辣椒放多了,楼满空估计是吃不了一点的,连忙补救:“我记得还剩几盒自热米饭,我去拿。”
“不用不用,”楼满空摆摆手,拦住他,“你们平时就吃这样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哨兵们平时就吃这样的饭菜,自己却帮几人“恢复”味觉,那简直是在犯罪,楼满空瞬间感到十分愧疚难过。
“有那么夸张么?”段晓骞夹了一只大虾,他微微皱眉,表情有些不耐烦,仿佛在说“爱吃吃不吃滚”。
“章鱼哥,你自己重口味,还不许别人口味清淡了?”凌时乐不高兴地替楼满空回怼过去。
楼满空眼神略带同情,段晓骞应该不是重口味,而是确实吃不出来。
段晓骞动作一顿,神情恹恹,“别叫我章鱼哥。”
章鱼哥……楼满空在心底无力吐槽。
怪不得人家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呢。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个外号多半跟他的原型有关,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听到这个外号之后,楼满空却对段晓骞略带沧桑厌世的脸莫名看顺眼起来,可能是源于一种对……社畜的怜惜?
楼满空将嘴里的青口吐了出来,又漱了漱口。
“小楼哥,这俩个都是仇哥炒的,吃着还不错。”江宽把两个素菜换到楼满空面前,嫌弃地看向自己烧的几个菜,“做饭怎么这么难啊,我明明是跟着视频一步一步来的,还是做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一点不怪江宽,先不说网上的视频良莠不齐,有些就算一比一复刻也未必可口,再说哨兵食量大,江宽自然要准备更多的食材,本来就要相对应地多放一些调料,偏偏江宽味觉受影响,又不能及时调整,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做出这样一桌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楼满空觉得他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去给你下碗面。”仇嘉站了起来,楼满空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
“放心,很快的,也不麻烦。”仇嘉却安慰道。
“真的不用,再说桌上这么多菜,辛辛苦苦烧出来的,别浪费了。”楼满空语气有些颤抖,哀求地看向仇嘉,如今仇嘉给予他的关切照顾,更像是一种可怕的压力。
仇嘉只觉心中一痛,捏紧拳头,终于还是坐了下来。
“行了,快吃,菜都要凉了,”凌时乐笑嘻嘻的,在场的五个人,就属他最开心,“小楼既然来了咱们哨所,就是一家人了,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不能搞特殊。”
***
终于吃完饭,楼满空先一步回到房间,关上门,在书桌前坐了足有五分钟,才略微缓过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收拾东西,他带来的行李不少,主要有三部分,一部分是专业课课本,因为怕碰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特地千里迢迢的背过来,一部分是他的衣服等,这一部分是最少的,因为说部队会发放生活物资,所以他只带了一两套,还有一部分是张萍给他收拾的,除了一大袋子零食之外,还有一床新弹的棉被,楼满空打算就盖这个,至于床上那个豆腐块,如果不冷到受不了,楼满空是不会拆开它的。
毕竟他可叠不出那么方方正正的被子,楼满空有些心虚地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楼满空手脚麻利地把自己带的行李收拾完,就决定先告一段落,把今天在平川领的物资一股脑全推到床底下后,拿了换洗衣物,准备洗澡睡觉。
同一时间,隔壁哨兵宿舍里,几个哨兵也先后洗漱完,江宽轮到最后一个,正拿着拖把拖地,晚上七点到十点是哨兵们一天中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只要不触犯纪律,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
凌时乐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外放看短剧,笑得嘎嘎乐。
睡在他上铺的段小骞正在练习打前导结,被他手机里咋咋呼呼的男男女女吵得心烦意乱,手上一个不注意,就把碳线扯断了,气得将头伸下去骂道:“你能别刷你那个低智小视频了吗?”
凌时乐翻个白眼,默默调低音量,嘴上却反驳,“是是是,就你最高质了!”
江宽把拖把放回卫生间,正巧走了过来,“我觉得哨长看的短剧都挺有意思的啊……之前我想找来看看,发现还要充会员才能看。”
“有的充会员还看不了,还得再买。”凌时乐抱怨道。
“噢,对了,上次你看的那个,哨兵重生之长官别爱我,主角最后在一起了吗?我听到主角他妈逼他结婚那段就去守夜了。”江宽回到自己的床位,撅着屁股,开始叠今天刚收回来的干衣服。
“那个啊……”凌时乐立刻来了兴致,一拍大腿从床上坐在起来,“我还是花了12块买的超前点播看的呢!他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就是他妈把他身份证啥的全藏起来了,唉,一路上可难了,不过要我说主角也怪笨的,多亏了有长官……”
“在一起了啊,那还挺好的。”江宽坐在床边,托着下巴听凌时乐讲完后面的情节,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把叠好的衣服放进柜子里,穿着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就要出门。
一直安静看书的仇嘉立刻把书放下,问:“你这是要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找小楼哥睡啊!”江宽咧开嘴,挠了挠头。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立刻安静下来,凭着哨兵出色的耳力,他们甚至能听到楼满空那边传过来的细微声响,不过就算是刚刚吵闹的环境,他们其实也可以。
“今晚就让我去吧……”仇嘉微微一笑,几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江宽向来好说话,虽然有些不高兴,还是把枕头重新放下了。
而等仇嘉一走,凌时乐立刻嚷嚷起来,“啥情况啊,晚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他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看不出来小美恁主动啊!”
段小骞若有所思,心中有些猜想,语带轻蔑,“谁告诉你他俩今天第一次见的?”
“我眼睛看的啊……”凌时乐头看向斜上方,十分笃定。
段小骞冷笑,“你们虎鲸眼睛是长在脑袋两边的。”
凌时乐:“……”这人今晚也有点毛病,吃炮仗了?
段小骞看向江宽,“你知不知道你小楼哥处没处过对象?”
“不知道啊,”江宽挠挠脑袋,“我俩好些年没见着面了。”
“好些年没见你那么……上赶着?”凌时乐咋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爸说了,小楼哥千里迢迢是为我来的猫头岛,我当然要热情主动一点啊,再说了,我本来就喜欢他。”
“为你?我咋不信呢!”凌时乐摇摇头。
“你哥以前是做什么的?”段小骞低头将鱼线在食指上绕了两圈。
“噢,这我知道,我爹跟我说他是坐办公室的呢!额……是哪个单位来着?”江宽挠挠头。
那就是军部的文职,或者研究所的研究员了,段小骞垂下眸子,心里有了计较,手下发力,将线扯紧,成功打出前导结,然后收拾好东西,下床准备出门。
“你又去哪?”凌时乐问。
“我去守夜。”段小骞答。
“今晚不去也行。”凌时乐回想了一下今天白天巡海的情况,觉得今晚多半是平安夜,段晓骞又还算是新手,可以过段时间再上强度。
段晓骞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时乐:“……”最烦这种爱装B的人了!
“噢,是首都中心研究所!”江宽一拍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家伙!”凌时乐眨眨眼,心想现代短剧里面那些向导身份也顶多就是这样了吧,这么厉害的向导真能是为了傻大宽来的?凌时乐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咋更加不信了……”
***
这么厉害的向导刚洗完澡不久,正坐在书桌前看几个哨兵的档案,手上还拿着笔勾勾画画。
哨长凌时乐差不多是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来到哨所的,当时猫头岛的老哨长因为伤病不得不退伍,哨所里剩下的哨兵里却选不出合适的人继任,凌时乐受他当时的哨长极力推荐,才被调派到猫头岛,凌时乐的生日在四月里,算起来出任哨长时还差三个月才满18周岁,称得上是年少有为。
等到同年夏天,江宽和仇嘉一起被分配到了猫头岛,当时江宽新兵集训期满,以第一名的成绩主动申请来到猫头岛,仇嘉则是刚从士官学校进修三年毕业。
同样也是在这时候,跟楼满空分手的。
准确来说,是告别之后,彻底消失在了楼满空的世界里。楼满空忍不住在空白的地方画了一个黑框,然后又补了几根直线,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长方体出来。
最后心烦意乱地又用几道杠把它涂掉了。
那年年底的时候,之前猫头岛的哨兵们相继退伍,却没有新人进来,也就是说很长一段时间里,岛上只有三个人,可想而知十分辛苦,好在三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尚能支应,只是在第二年五月的时候,江宽在一次守夜的时候受了重伤,被紧急送往市里救治。
江宽养伤的那个月,应该是哨所最灰暗的一段时间了吧,楼满空心想,江宽负伤,只剩下凌时乐和仇嘉,不敢想象他们要承受多大的心理生理的双重负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禁回想他当时在做什么,一年前的五月,他应该在忙着毕业找实习,一心想留在首都工作,宋萍也是那个时候打电话想让他回来。
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楼满空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忍不住又在纸上画出一团黑线。
而就在楼满空成功拿到研究所的实习名额时,段晓骞也来到了哨所。
段晓骞是非常少见的25岁才觉醒的哨兵,当时已经毕业出来工作快两年了,然而没办法,一个是因为哨向的稀缺性,一旦觉醒,几乎是强制入伍,二个则是因为新生哨向的危险性,出于对普通人安全的考虑,就算不入伍也会受到极为严格的管制。
相比较之下,大多数人还是会心甘情愿入伍,但是即便如此,楼满空还对段晓骞的遭遇感到同情。
值得一提的是,凌时乐同样也是十分少见的情况,但是不同于段晓骞出走十年,归来仍是新兵蛋子,凌时乐在不满16岁就觉醒了,比正常情况提早了近两年,还是虎鲸原型,活脱脱就是天生的将领胚子,但由于年纪太小,新兵集训之后,上面一度建议他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可惜潜水难养蛟龙,没两个月,凌时乐重新申请回到部队,之后就和同年的哨兵们一起被分配到了边防。
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年龄25岁以下,工作经验10年以上的天选打工人吗?
楼满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仇嘉并没有立刻就去楼满空的房间,而是先去楼下厨房里烧了一壶水,玄关旁的纸箱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乐乐将头冒出来枕在箱子边缘上,仇嘉将水壶放下,走到纸箱子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家伙圆滚滚的脑袋。
“摸摸小狗头,万事不用愁,保佑我别被你的主人赶出来,明天就给你炖骨头吃好不好?”
乐乐不接受贿赂,重新倒回纸箱子里,睡着了。
仇嘉叹了口气,端起水壶,上楼敲了敲楼满空的房门,楼满空正在翻自己带的零食,希望能找到可以解渴的东西,听到有人敲门,头上顶着毛巾就去开门,打开一看,发现是仇嘉后,生硬地后退了半步。
“晚上的菜有点咸,给你烧了壶水,夜里要是渴了,也有的喝。”仇嘉笑着说。
楼满空低着头不想理他,磨磨蹭蹭地接过水壶,就要合上门。
“你……想不想看看小珍珠?”仇嘉却从外面抵住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楼满空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仇嘉,时隔一年多,再一次听到这句独属于他们的暗号,让楼满空狠狠地恍惚了一下。
他松开门把手,仇嘉却没有趁机挤进来,只是继续定定地凝视着楼满空。
无边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楼满空深吸了一口气,“进来吧,我们聊聊。”
楼满空背过身回到房间里,让仇嘉坐在桌前,自己则坐在床边,整理思绪。
仇嘉是抱着枕头来的,他先把枕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楼满空的房间,房间里才刚住进来人,仍然稍显空荡,架子上立着几本有关哨向实操的书,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桌子上放满了散开的文件,旁边有一支合上的黑笔,笔盖朝向自己,很符合楼满空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嘉又站起来,给楼满空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对方手边。
而说要聊聊的楼满空,却始终理不清楚头绪。
他是一个很不会解决矛盾的人,甚至还总会无意识地放大矛盾的程度,学生时代往往别人只是跟他说一句“不跟你玩了”,他就要天崩地裂地想到俩人要怎么老死不相往来。
而楼满空和仇嘉,如果不是意外地在这里重逢,确实就是两条渐行渐远的平行线。
仇嘉比楼满空早一年毕业,又是部队送上来进修的哨兵,进修结束之后就必须重新回到边防。
所以从大三开始,楼满空就做好俩人要异地的心理准备,好在只要坚持一年,等他也毕业了,就算分不到仇嘉所在的哨所,也能申请去离仇嘉近一点的地方工作。
仇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那段时间,楼满空白天还能在人群里强装镇定,夜晚就不受他控制了,愤怒、不解、难过、挫败,各种负面情绪全都自动找上门,脑子总是不由自主地重复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前的甜蜜化为苦酒,失败的恋情如蛆附骨一样,伴随着分手后楼满空度过的每一天。
到了现在,楼满空终于慢慢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但仇嘉这就好比老兵身上的旧伤,看似已经痊愈,但身体仍然记得,会时不时通过突如其来的钝痛,给予身体主人以重击。
“你怎么会在猫头岛?”楼满空终于问出第一个问题,他曾试着去打听仇嘉的下落,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是很多人都猜测仇嘉会去离家乡近点的地方,这也是人之常情,却没想仇嘉竟然来了楼满空家这边。
仇嘉明显不愿意细说,语焉不详,“分配到这里,就来了呗。”
“噢……”楼满空默默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呢?不是已经在研究所工作了吗?怎么会又到这来?”说起楼满空的事情,仇嘉就主动多了。
这就涉及到楼满空另一件不愿去想的事情了,面对的是仇嘉,楼满空不需要强迫自己表现得多么得体,习惯性地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抗拒。
仇嘉果然没有追问,站起身,走到床边,弯腰捏了捏被子和床垫,他的距离把握的很巧妙,既不会离得太远,显得生疏客套,也不会刻意贴得太近,让楼满空生出想要躲闪的念头,“这被子是你从家里带过来的吗?感觉有点薄,晚上说不定会冷,我再给你铺一床吧……”
“不……不用。”楼满空摇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
然而不等他说完,仇嘉就捉住他的手,站到了他面前,接着动作十分轻柔地拿起他头顶的毛巾要帮他擦头发。
楼满空愣在原地,不是,这毛巾什么时候跑去他头上的?
毛巾:亲,自从您洗完澡走出浴室,就一直在的哦!
仇嘉嘴角噙着笑,扣着楼满空的后脑勺就把人额头抵在自己的腹部,他手上捧着毛巾,包裹住头发,轻轻地来回揉搓着,楼满空头发又不长,本来也快干了,所以没多久,仇嘉就停了下来。
楼满空揪住仇嘉上衣腰侧的布料,鼻尖尽是熟悉又陌生的气味,不由地感觉到一丝久违的甜蜜,但很快被气闷取代,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当初是你死活要分手,没想到他俩还有见面的一天吧?现在巴巴来讨好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不定仇嘉早就准备好迎接某个陌生的被指派来的向导了,结果好不容易等来的却是自己,唉……想到这里,楼满空暗暗叹口气,锤了两下仇嘉的后背,怪自己提前不打听好了,冒冒然送上门,分明是自找不痛快。
于是等到仇嘉用手隔着毛巾,捧起怀里楼满空的下巴时,就见楼满空一脸郁闷地抿着嘴,两人四目相对时,仇嘉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地扯开嘴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楼满空狼狈地要拧过头,未遂,于是捏紧拳头,又捣了两下,不过对哨兵来说,依旧是无关痛痒的两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嘉将毛巾放到床头柜上,伸出双臂环住楼满空的脖子,将他搂进了怀里,“让我再追你一次好不好?”
听到仇嘉这么说,楼满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而是因为气愤:“当初明明是我追的你!”
仇嘉不置可否,如果楼满空的追是指连续三次来观看仇嘉的演出的话,那确实是楼满空追的仇嘉。
但仇嘉当然不会就这点跟楼满空争辩。
“这么说你同意了?”仇嘉的双手搭在楼满空的肩膀上,海边一年多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不如以前那么细腻,眼下还挂着淡淡的乌青,看向楼满空的眼神有些惴惴不安。
楼满空感受到了仇嘉的害怕与期待,禁受不住地推开他,跑到桌边,端起水杯往嘴里灌水,脸蛋红扑扑的。
“你走吧,”楼满空心思百转,最终选择逃避,背对着仇嘉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
可惜向来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更别提这个“神”还是自己非要送上门来的。
“我帮你把床上收拾一下,”仇嘉没有因为楼满空变相的拒绝而气馁,他的语气平静又温柔,“不然晚上会冻到的。”
他这样,反而弄得楼满空心里一阵酸涩,而等他做好心理建设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时,就见仇嘉已经帮他把要贴身盖的被子两侧向里折好,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则是被拆开了,铺在了上方,然后走向楼满空,接过他抓在手里的杯子,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早点睡吧。”
楼满空沉默了一下,还是脱鞋上床钻进被窝里,然后就被冻得不由自主地抽气,耳边传来一下“咔哒”的响声,房间突然暗了下来,只有没有完全合上的窗帘缝隙透着些许皎洁的亮光,接着还没等他回过神,原本站在床头的人三两下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随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不想看小珍珠了吗?”仇嘉的气息喷在楼满空的耳朵上,声音有些可怜兮兮的。
楼满空受不了地推了推他,“你安稳一点好不好?”
仇嘉却顺势抓住他的手,翻身跪坐在了他腰两侧。
向导没有哨兵那么敏锐的夜视能力,楼满空眯了眯眼睛,努力朝上看去,也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剪影,楼满空心跳如擂鼓,他还没有傻乎乎到询问仇嘉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涌上一股久违的冲动,楼满空不再犹豫,双手挣脱开,向上搂住住仇嘉的脖子——
“扣扣。”
下一刻,门从外面被敲响,楼满空吓得一把将仇嘉推开,坐起来止不住地咳嗽了两下,脸涨得通红,“谁啊?”
“我竟然忘记锁门了。”仇嘉在一旁小声地反省,真是百密一疏啊。
门从外面打开一条窄缝,江宽将头伸了进来,“小楼哥,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睡啊。”
“额,”楼满空静默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江宽只是想要跟他像小时候那样睡一张床罢了,他把仇嘉往里推了一下,自己也挪了挪,给江宽让出地方,“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六点半,天色初晓,远处,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上冉冉升起,晨风催人醒,凌时乐显得比以往更加精神饱满,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选了一条最陡峭的山路,动作迅速灵敏地爬到了猫头岛的右“耳朵”尖上。
“爽!”他双手叉腰,神清气爽地眺望对面的红色灯塔。
话音刚落,仇嘉也成功登顶,然后狼狈地弯下腰撑着膝盖喘气,江宽落在最后,不过他全程匀速,来保留体力,所以看起来状态好很多。
两人一前一后地将仇嘉夹在中间。
“小美,你对同伴不诚实啊!”凌时乐搂住仇嘉的脖子,语带调侃,今天早上,他一直等着仇嘉主动坦白,结果仇嘉很沉得住气,所以他很干脆地直接问出口。
江宽搭住仇嘉的另一边肩膀,他不是会内耗的性格,所以并不会因为楼满空和仇嘉二人的关系而沮丧退缩,他只是很好奇楼满空可能存在的另一面。
仇嘉沉默了一瞬,在楼满空面前多不要脸都没关系,在兄弟面前……就不好糊弄了,他叹了一口气,简单讲了一下和楼满空的事情。
听完,凌时乐皱着眉松开手,露出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认识仇嘉一样,“小美,你又不是真的小美人鱼,怎么能这么无私单蠢啊?要是有个向导那么喜欢我,还一心要跟自己在一起,我做梦都要笑醒……”
“我……”即使是到了现在,仇嘉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他有那么好的前程,我不能害了他。”
他的话让江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有些低落。
凌时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指着仇嘉,恨铁不成钢,夸张地朝江宽说,“该不会是我给他起的外号的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哦,”江宽挠挠头,实事求是,“哨长你给仇哥起这个小名之前,他就已经跟我小楼哥分手了。”所以不存在外号影响行为的事情。
仇嘉只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我看你就是胆子小还没担当,真照你说的,你应该一看到他就把他赶回那劳什子研究所,而不是像昨天晚上那样上赶着往人身上贴。”
凌时乐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留下仇嘉愣在原地。
成年人对感情的拉扯取舍对单纯善良的江宽来说还是有点超纲,但是在看到仇嘉苍白着脸后,他还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就在他放下手,准备回哨所时,就见凌时乐又气势汹汹地冲了回来,“那我问你,你跟他,有没有……”
后面的话凌时乐涨红着脸,难以启齿,只是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圈出一个圆,右手食指做出快速插入的姿势。
仇嘉刚被骂道怀疑人生,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顿了一下,才迟疑地摇摇头,心中只觉更加悲痛。
江宽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左看右看,但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得到满意的答案的凌时乐给拉走了,并用一句“小孩子别啥都要问”,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江宽:“……”小乐子你是不是忘了哨所你最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饭是在晨练前就下锅了的,不同于往日白粥和包子那似有若无的清香,今天一打开门,就有一股霸道浓郁的香料气味直冲天灵盖,俩人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江宽先一步走进厨房,就见乐乐正对着煮茶叶蛋的锅子摇尾巴,见到他们进来了,立刻迈着敦实的步子朝他们跑过来,凌时乐弯腰将它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心情很好地说,“怎么,你也跟你主人一样,想吃这晦气玩意?大宽,去给它捞一个。”
“小狗不能吃茶叶蛋吧?”江宽捧着手机,“网上说有咖啡因,吃了容易兴奋。”
“那你就给它煮俩白鸡蛋。”凌时乐笑嘻嘻的,说完,举着乐乐,大摇大摆地走出厨房上了楼,“走喽,去叫你主人起床!”
而此时房间内的楼满空睡得却并不安稳,将醒未醒,正是多梦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前一刻还坐在桌子前面画长方体,下一刻长方体就变成了海洋馆里巨大的玻璃鱼箱,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游鱼在其中徜徉嬉戏,楼满空放松身心,欣赏着眼前奇特梦幻的景象。
恍惚间,他竟以为自己回到了大一的时候,哨兵和哨兵多的是过命的交情,向导之间却很难成为朋友,大学的生活跟他想象的并不一样,他身边的向导同学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纪,却似乎都无师自通地知道要怎么跟形形色色的哨兵相处,他不是不愿意学着改变自己,却发现自己实在是有心无力,最终反倒把自己弄得郁郁寡欢、落落难合,这样一次两次之后,他干脆直接摆烂了,与其逼着自己融入其中,还不如就一个人呆着。
所以除了上课,他当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骑着他的自行车到处闲逛,而开在学校附近的海洋馆就是他最常造访的地方了。
楼满空感觉自己继续走着,身边尽是看不清楚脸的行人,他感到有些厌烦,下一刻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心随意动,却身不由己。
这是在做梦吧?楼满空有点模模糊糊的意识,却抓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快来个人吧,我不要一个人。
有人听到了他的心声,身后传来细微的气泡破裂的响声,楼满空转过身,在海洋馆巨大的透明玻璃后,看到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美人鱼。
他的头顶套着劣质的金色大波浪假发,黑暗的展馆中,唯有一束雪亮的白光照在他身上,依旧看不清楚脸,但美是一种感觉,楼满空忍不住屏住呼吸,走到玻璃前,人鱼也朝他游了过来,隔着玻璃,营业般的转个身,随意摇摇瑰丽绚烂的尾巴,脸颊鼓起,吐出一串泡泡。
楼满空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蓦地感觉索然无味。
你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吗?他听到自己再一次问出这样的傻话,但是这一次,人鱼没有翻完白眼之后游走,而是留在了原地,向他伸出手——
意识一阵恍惚,腰间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楼满空用手去摸,凉凉的,很柔软,长满了圆圆的吸盘,不停地吸吮着自己的肌肤,一边将他缓慢地拖进深海里,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耳鸣,眩晕,难受,楼满空拼命想要挣脱。
然而下一刻,从海底传来一声凄怆的悲鸣,吸引了楼满空的全部注意,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只见深邃的海底下,一只伤痕累累的白海豚正奄奄一息地往下坠落。
楼满空情不自禁地向着白海豚的方向游去。
一个巨大的黑影却从旁边凭空出现,拦路虎一样挡在了楼满空的前方,然后一边怪叫着“我才是乐乐,我才是乐乐”,一边用宽大的吻部将楼满空顶出水面……
楼满空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归拢的那一刻,梦里怪诞的情景就如太阳升起后的晨露,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满空躺在床上,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门被敲响,下一刻就从外面被打开,一个白色的小身影首先从门缝里冲了进来,呼哧呼哧喘着气,即便不用看,也知道它正欢快地摇着尾巴。
楼满空坐起身,视线从乐乐的身上转移到门口,在看到斜倚在门框上的凌时乐时,忍不住呆滞了一下,凌时乐身穿合身的深蓝色夏季作训服,短袖短裤下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起床了起床了,昨天几点睡的啊?起床哨吹三遍了还不起……”凌时乐看楼满空不说话,于是直起身,走了过来,自来熟地坐在床沿上,摸了摸楼满空的额头,“怎么感觉傻傻的……”
“给乐乐改个名吧。”楼满空身体向后靠,远离凌时乐附在自己头顶的手,然后有点无奈地捂住脸。
凌时乐挑挑眉,双手抱胸,表情有些玩味,“不用,不就是撞名嘛!我还犯不着跟只狗见识。”
“就叫小虎吧……”楼满空眼神颇有些幽怨地盯着凌时乐看,他总觉得这家伙其实是在意的,所以才来他梦里嚷嚷。
凌时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摸鼻子,反驳道:“小虎?不行不行,还不如叫旺仔,馒头也不错。”
楼满空:“……”瞧,名字都想好了,还想了两个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但是,这名字怎么比他想的还要随便啊!
“要不还是放在早饭时候说吧,大家投个票,咱们哨所一向讲究民主。”看楼满空一脸纠结,凌时乐又说道。
楼满空这才点点头,准备穿衣服起床,结果发现衣服一件都找不到了,以为掉在地上了,他还伸头往床下看了看,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找什么呢?”凌时乐歪了歪头。
“我衣服呢?”楼满空有点迟疑。
“不就在那。”
随着凌时乐指的方向,楼满空看到自己的毛衣被折成方块放在床头柜上,羽绒服和外裤则是一板一眼地搭在了椅背上,视线再往上,书桌上昨天晚上散乱放着的文件也被整理过了。
楼满空:“……”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一定是仇嘉的手笔。
凌时乐这时候突然站起身,楼满空看他走到床尾的柜子前,一点不见外地拉开,先是“咦”了一声,然后又回头说,“咋就这些啊,他们没给你发新衣服吗?”
“那个啊,在床底下呢。”楼满空摸摸鼻子,想到几个哨兵基本都穿的军装,以为是对着装有要求,“在哨所要穿制服吗?”
“不用,”凌时乐走回到床边,蹲下身手一伸就把两个大箱子都拖出来了,“但是发的衣服又不要钱,质量好还耐造,你不想穿看看吗?”
楼满空十分诚实地点点头,窝在床上看凌时乐给他找衣服,也许是因为梦里凌时乐好笑又脱线的举动,让他对哨兵多了几分熟稔,相处和交流也变得更加放松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箱子怎么这么重?装的啥啊。”凌时乐弯起食指敲了敲其中一个箱子的外壳,一脸好奇地看向楼满空。
“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楼满空不在意地耸耸肩。
凌时乐一阵捣鼓,撕开胶带,顺手搓成一个球,本来要瞄准投进垃圾桶的,临时一变,对准了正在床边费力咬楼满空拖鞋的乐乐待改的屁股,小家伙“嗷呜”一声,以为是新玩具,立刻转变目标。
而等凌时乐把箱子一开,脸色却变得很奇怪,楼满空眨眨眼,从哨兵那里感受到一阵非常复杂的感情。
他好奇地凑上去看箱子里的东西,发现是满满一箱子哨向结合会用到的器具……
只见凌时乐用手指捏出一副手铐,举到了楼满空面前,耳朵尖红通通的,嘴上却嚷嚷道,“这是什么呀!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啊!”
楼满空也有点尴尬,同时又很无辜,“都是江叔帮我领的,我也不知道是这些东西。”
凌时乐嫌烫手一样把手拷迅速丢进箱子里,啪得一声又将箱子合上,接着抱起箱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没收!全部没收!”
乐乐待改跟他混熟了,也屁颠屁颠地跑了。
楼满空:“……”不帮我拿衣服了吗?
凌时乐靠不住,楼满空只好自己下床,拆开另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的果然是生活物资,除了冬夏两季的衣帽鞋袜,还有毛巾口杯水壶等,楼满空将它们拿出来放在一边,接着看衣服,各种服饰加起来总有十多套,楼满空甚至还看到了一套水手服,冬季常服被压在了最底下,上装是黑色的舰艇作训大衣,有点像昨天段晓骞那件的同款,楼满空站起来试穿了一下,发现很合身,里面是一个可拆卸的羽绒内胆,穿在身上十分的轻便。
接着又穿上成套的黑色裤子,楼满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愉快地决定今天就穿新衣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和哨兵接受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教育,楼满空之前待的研究所曾经做过一项调查,在身份认知上,对哨兵来说,军人永远是排在哨兵之前的,而向导却恰恰相反,首先是向导,其次才是其他。
从今天起,我也是一名军人了。
楼满空洗漱完,在心里感叹,照着镜子将前襟的魔术贴捋平整,又忍不住欣赏了一番,然后才下楼。
厨房里,已经整理好情绪的仇嘉正把一大盘包子端上桌,江宽则是在摆碗筷,凌时乐抱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东西,楼满空注意到他的手机套背面是简单的黑边白底,中间则是一个熊猫抱竹子的图案。
见到楼满空走进来,几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事情,看了过来,没有漏过几人眼中划过的欣赏,楼满空抬头挺胸,嘴角挂着笑,很是自得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凌时乐手贱地来揉他的头,“怎么不把帽子也戴上?”
仇嘉路过凌时乐后边,把他的手拉开,“不要扒拉小楼。”
接着拉开楼满空旁边的椅子坐下,笑着说,“很适合你。”
江宽瞪大眼睛,夸张地鼓掌,“小楼哥好帅!”
几人这么捧场,反倒让楼满空不好意思起来,手掌张开伸向前方,做出禁止的手势,凌时乐也反应过来,他还在气楼满空床底下的那一大箱子“好东西”呢,咳了两声,宣布开始吃饭,然后站起来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白粥。
“还有一个人呢?”楼满空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鱼哥守夜还没回来,”凌时乐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不用等他,咱们先吃。”
楼满空想到段晓骞的状态,有些担忧,看来得尽早跟他聊一聊才行。
坐在一旁的仇嘉将一颗剥好了的茶叶蛋放在小碟子里递给楼满空,楼满空抬起头,见另外两人都在吃着,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才举起筷子戳住茶叶蛋,咬了一口,入口是微微的咸香,蛋白弹牙,蛋黄细腻,还有一股茶叶的味道。
“好好吃。”楼满空忍不住夸赞。
“再泡得久一点会更入味。”仇嘉笑着说。
楼满空点点头,看向几个哨兵,只见凌时乐已经三两口吃完手里拳头大的包子,正要去拿第二个,江宽夹着半块方形年糕,嘴里吃得鼓鼓囊囊的,仇嘉一手拿着包榨菜,正低头喝粥,几人竟然都没有吃茶叶蛋,楼满空觉得奇怪,鸡蛋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他刚刚看到乐乐待改吃的还是水煮蛋拌肉呢,于是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几个哨兵互相看了看,却没有解释。
楼满空更觉得奇怪了,他看向仇嘉,“你们不吃,干嘛还要烧?”
仇嘉眨眨眼,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是你说早上想吃茶叶蛋的呀……”
楼满空:“……?”他求证地看向江宽,江宽睁着大大的眼睛,十分用力地点头。
旁边的凌时乐再一次爆笑出声,楼满空双眼无神,表情呆滞,“其实……如果你们都不吃,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也吃的,只是一般不在早上吃。”仇嘉解释说。
“有次哨长不信邪吃了一颗水煮蛋,结果巡逻的时候碰到了十几窝恶蛋。”江宽在一旁补充,凌时乐也想起来了,戏精上身一样地捂住嘴,做出心有戚戚的样子。
恶蛋是黑渊的初始形态,看外表确实有点像黑色的鸡蛋,通常只有巴掌大小,但它很快就会长大,破壳成为难以对付的黑渊兽。
哨兵的日常巡逻,其实主要就是为了找到恶蛋,及时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不过由于恶蛋的孵化地通常十分的隐蔽,周围还会有成年的黑渊兽把守,所以虽然恶蛋本身很好处理,想要接近恶蛋却很难,一般而言,哨兵一天能找到并成功清理掉两三个就非常的难得了。
凌时乐碰到的那种情况……属实是有点子倒霉了。
楼满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哨兵们不吃鸡蛋,应该就跟急诊值夜班的医生不吃芒果火龙果一样,更多的是迷信玄学,“但这其实没有科学依据吧?”
不然研究所的那帮人干嘛还要辛辛苦苦研究检测恶蛋的办法,直接让哨兵们一人吃一颗鸡蛋就好了。
凌时乐听完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仿佛要慷慨赴死的表情,就在楼满空以为他要勇敢地吃茶叶蛋的时候,却听他一脸正气地说道:“下面,我们投票决定一下我们的新朋狗的名字。”
楼满空:“……”
凌时乐大概自己也感觉他话题转得生硬,说完就捧着肚子笑起来,一边找补道,“大宽,今天你巡逻,你先来吃看看。”
江宽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难得有点毒舌地反击,“哨长,为什么要换名字?怎么?是乐乐不好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你们已经有一个乐乐了!”凌时乐双手叉腰,骄傲地抬起下巴。
“所以现在要重新起一个吗?”仇嘉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郁闷地喝着粥的楼满空,笑着提议,“泡芙怎么样?听着就香香软软的。”
“好,给你的也加上,现在一共有四个备选:小虎、旺仔、馒头、泡芙,咱们来投票表决一下。”凌时乐说着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看着很像一回事。
江宽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桌子前,举起手,凌时乐朝他伸出并拢的右手,示意他可以发言了。
江宽目视前方,煞有其事地说,“哨长,我觉得不应该我们投票,应该让我们的小朋狗自己选,另外,为什么只有馒头,我要投包子一票。”
“你们干嘛呢?”就在这时,段晓骞带着浑身的疲惫回来了,楼满空感觉一夜不见,他下巴的胡青又长了一截,看着更有社畜的感觉了。
“我们在就小朋狗改名一事开一个短会,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凌时乐伸直着右臂转了九十度,示意段晓骞入座。
“为什么不叫米诺二五呢?”只见刚刚还一脸沧桑的段晓骞立刻换了个人似的,眼中露着精光,变魔术一样地从身后亮出一条十分巨大的海鱼,“望周知,本人今晨刚用米诺的路亚饵钓了一条二十五斤的鲈鱼。”
楼满空:“……”
救命,由于我太正常显得跟哨兵们格格不入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小朋狗一声格外标准的“汪!”之后,“旺财”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了小家伙的新名字。
墙上的时钟刚刚迈过八点,江宽将碗里剩下的粥刨干净,就急匆匆地去巡逻了,楼满空本来打算跟他一起下山,在他的原型上留下一个印记,结果被他躲躲闪闪地跑开了。
至于段晓骞则是简单敷衍地对付两口之后,就连连打着哈欠上楼补觉去了,楼满空根本不敢叫住他,默默在心里将约谈地时间往后延。
仇嘉把那条二十五斤的鲈鱼放进桶里养着,然后问蹲在一边的楼满空想怎么吃。
“咦?不问问段哥的意见吗?”楼满空一边说,一边擦脸,他刚刚离得太近了,被鲈鱼尾巴搅动的水花溅了一下。
“他刚刚没说,就是随便。”仇嘉微微一笑,随后有些吃味地说道,“你还从来没叫过我哥呢。”
楼满空下意识想反驳,接着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主要还是俩人就相差一岁,第一次见面也不是正式场合,所以即便是在“等级森严”的大学里,楼满空也只有刚认识那会儿叫了几声“学长”,之后就“仇嘉”“嘉嘉”的换着喊了,楼满空顿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那不如就吃烤鱼吧!”
“像我们之前在学校附近吃的那个样子的吗?”仇嘉也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真的要为难人的意思,接着楼满空的话继续问。
楼满空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那种其实不能叫烤鱼,叫鱼火锅更合适一点,先把鱼用宽油煎炸一下,再加上各种好吃的配料,用调好的料汁焖煮,鱼肉外焦里嫩,配菜也入味可口,而楼满空最喜欢的吃法就是用烧到最后的浓汁拌上一大碗米饭吃。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蓦地,楼满空感觉耳朵一凉,洗完碗的凌时乐竟然把他湿漉漉的手捂在了楼满空的耳朵上,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在仇嘉出手前就把手收了回去,抱在胸前,歪着头,露出“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楼满空悄悄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擦了擦耳朵,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继续整理东西,不料却被凌时乐挡在面前,“等等,我有事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事?”楼满空停在原地。
“跟我去巡山!”凌时乐中气十足。
“我?巡山?”楼满空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有什么奇怪的,你来猫头岛做向导,当然要实地了解一下岛上的情况啊!”凌时乐一脸理所当然,“不信你问问他们几个,是不是一来就去参观了。”
楼满空不怀疑凌时乐所说的真实性,并且在仔细一想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当即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俩人说着就要出门。
“等一下,”仇嘉无力扶额,“我去给你们装一壶水,再拿点吃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