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满空手脚麻利地把自己带的行李收拾完,就决定先告一段落,把今天在平川领的物资一股脑全推到床底下后,拿了换洗衣物,准备洗澡睡觉。
同一时间,隔壁哨兵宿舍里,几个哨兵也先后洗漱完,江宽轮到最后一个,正拿着拖把拖地,晚上七点到十点是哨兵们一天中难得的自由活动时间,只要不触犯纪律,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
凌时乐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外放看短剧,笑得嘎嘎乐。
睡在他上铺的段小骞正在练习打前导结,被他手机里咋咋呼呼的男男女女吵得心烦意乱,手上一个不注意,就把碳线扯断了,气得将头伸下去骂道:“你能别刷你那个低智小视频了吗?”
凌时乐翻个白眼,默默调低音量,嘴上却反驳,“是是是,就你最高质了!”
江宽把拖把放回卫生间,正巧走了过来,“我觉得哨长看的短剧都挺有意思的啊……之前我想找来看看,发现还要充会员才能看。”
“有的充会员还看不了,还得再买。”凌时乐抱怨道。
“噢,对了,上次你看的那个,哨兵重生之长官别爱我,主角最后在一起了吗?我听到主角他妈逼他结婚那段就去守夜了。”江宽回到自己的床位,撅着屁股,开始叠今天刚收回来的干衣服。
“那个啊……”凌时乐立刻来了兴致,一拍大腿从床上坐在起来,“我还是花了12块买的超前点播看的呢!他当天晚上就离家出走了,就是他妈把他身份证啥的全藏起来了,唉,一路上可难了,不过要我说主角也怪笨的,多亏了有长官……”
“在一起了啊,那还挺好的。”江宽坐在床边,托着下巴听凌时乐讲完后面的情节,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把叠好的衣服放进柜子里,穿着睡衣,抱着自己的枕头就要出门。
一直安静看书的仇嘉立刻把书放下,问:“你这是要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找小楼哥睡啊!”江宽咧开嘴,挠了挠头。
此言一出,另外三人立刻安静下来,凭着哨兵出色的耳力,他们甚至能听到楼满空那边传过来的细微声响,不过就算是刚刚吵闹的环境,他们其实也可以。
“今晚就让我去吧……”仇嘉微微一笑,几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过江宽向来好说话,虽然有些不高兴,还是把枕头重新放下了。
而等仇嘉一走,凌时乐立刻嚷嚷起来,“啥情况啊,晚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他俩不是第一次见面吗,看不出来小美恁主动啊!”
段小骞若有所思,心中有些猜想,语带轻蔑,“谁告诉你他俩今天第一次见的?”
“我眼睛看的啊……”凌时乐头看向斜上方,十分笃定。
段小骞冷笑,“你们虎鲸眼睛是长在脑袋两边的。”
凌时乐:“……”这人今晚也有点毛病,吃炮仗了?
段小骞看向江宽,“你知不知道你小楼哥处没处过对象?”
“不知道啊,”江宽挠挠脑袋,“我俩好些年没见着面了。”
“好些年没见你那么……上赶着?”凌时乐咋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爸说了,小楼哥千里迢迢是为我来的猫头岛,我当然要热情主动一点啊,再说了,我本来就喜欢他。”
“为你?我咋不信呢!”凌时乐摇摇头。
“你哥以前是做什么的?”段小骞低头将鱼线在食指上绕了两圈。
“噢,这我知道,我爹跟我说他是坐办公室的呢!额……是哪个单位来着?”江宽挠挠头。
那就是军部的文职,或者研究所的研究员了,段小骞垂下眸子,心里有了计较,手下发力,将线扯紧,成功打出前导结,然后收拾好东西,下床准备出门。
“你又去哪?”凌时乐问。
“我去守夜。”段小骞答。
“今晚不去也行。”凌时乐回想了一下今天白天巡海的情况,觉得今晚多半是平安夜,段晓骞又还算是新手,可以过段时间再上强度。
段晓骞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时乐:“……”最烦这种爱装B的人了!
“噢,是首都中心研究所!”江宽一拍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家伙!”凌时乐眨眨眼,心想现代短剧里面那些向导身份也顶多就是这样了吧,这么厉害的向导真能是为了傻大宽来的?凌时乐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咋更加不信了……”
***
这么厉害的向导刚洗完澡不久,正坐在书桌前看几个哨兵的档案,手上还拿着笔勾勾画画。
哨长凌时乐差不多是两年前的这个时候来到哨所的,当时猫头岛的老哨长因为伤病不得不退伍,哨所里剩下的哨兵里却选不出合适的人继任,凌时乐受他当时的哨长极力推荐,才被调派到猫头岛,凌时乐的生日在四月里,算起来出任哨长时还差三个月才满18周岁,称得上是年少有为。
等到同年夏天,江宽和仇嘉一起被分配到了猫头岛,当时江宽新兵集训期满,以第一名的成绩主动申请来到猫头岛,仇嘉则是刚从士官学校进修三年毕业。
同样也是在这时候,跟楼满空分手的。
准确来说,是告别之后,彻底消失在了楼满空的世界里。楼满空忍不住在空白的地方画了一个黑框,然后又补了几根直线,画了一个歪歪斜斜的长方体出来。
最后心烦意乱地又用几道杠把它涂掉了。
那年年底的时候,之前猫头岛的哨兵们相继退伍,却没有新人进来,也就是说很长一段时间里,岛上只有三个人,可想而知十分辛苦,好在三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尚能支应,只是在第二年五月的时候,江宽在一次守夜的时候受了重伤,被紧急送往市里救治。
江宽养伤的那个月,应该是哨所最灰暗的一段时间了吧,楼满空心想,江宽负伤,只剩下凌时乐和仇嘉,不敢想象他们要承受多大的心理生理的双重负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禁回想他当时在做什么,一年前的五月,他应该在忙着毕业找实习,一心想留在首都工作,宋萍也是那个时候打电话想让他回来。
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楼满空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忍不住又在纸上画出一团黑线。
而就在楼满空成功拿到研究所的实习名额时,段晓骞也来到了哨所。
段晓骞是非常少见的25岁才觉醒的哨兵,当时已经毕业出来工作快两年了,然而没办法,一个是因为哨向的稀缺性,一旦觉醒,几乎是强制入伍,二个则是因为新生哨向的危险性,出于对普通人安全的考虑,就算不入伍也会受到极为严格的管制。
相比较之下,大多数人还是会心甘情愿入伍,但是即便如此,楼满空还对段晓骞的遭遇感到同情。
值得一提的是,凌时乐同样也是十分少见的情况,但是不同于段晓骞出走十年,归来仍是新兵蛋子,凌时乐在不满16岁就觉醒了,比正常情况提早了近两年,还是虎鲸原型,活脱脱就是天生的将领胚子,但由于年纪太小,新兵集训之后,上面一度建议他回到学校继续读书,可惜潜水难养蛟龙,没两个月,凌时乐重新申请回到部队,之后就和同年的哨兵们一起被分配到了边防。
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年龄25岁以下,工作经验10年以上的天选打工人吗?
楼满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仇嘉并没有立刻就去楼满空的房间,而是先去楼下厨房里烧了一壶水,玄关旁的纸箱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刻,乐乐将头冒出来枕在箱子边缘上,仇嘉将水壶放下,走到纸箱子前蹲了下来,摸了摸小家伙圆滚滚的脑袋。
“摸摸小狗头,万事不用愁,保佑我别被你的主人赶出来,明天就给你炖骨头吃好不好?”
乐乐不接受贿赂,重新倒回纸箱子里,睡着了。
仇嘉叹了口气,端起水壶,上楼敲了敲楼满空的房门,楼满空正在翻自己带的零食,希望能找到可以解渴的东西,听到有人敲门,头上顶着毛巾就去开门,打开一看,发现是仇嘉后,生硬地后退了半步。
“晚上的菜有点咸,给你烧了壶水,夜里要是渴了,也有的喝。”仇嘉笑着说。
楼满空低着头不想理他,磨磨蹭蹭地接过水壶,就要合上门。
“你……想不想看看小珍珠?”仇嘉却从外面抵住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楼满空震惊地抬起头,看向仇嘉,时隔一年多,再一次听到这句独属于他们的暗号,让楼满空狠狠地恍惚了一下。
他松开门把手,仇嘉却没有趁机挤进来,只是继续定定地凝视着楼满空。
无边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楼满空深吸了一口气,“进来吧,我们聊聊。”
楼满空背过身回到房间里,让仇嘉坐在桌前,自己则坐在床边,整理思绪。
仇嘉是抱着枕头来的,他先把枕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楼满空的房间,房间里才刚住进来人,仍然稍显空荡,架子上立着几本有关哨向实操的书,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桌子上放满了散开的文件,旁边有一支合上的黑笔,笔盖朝向自己,很符合楼满空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嘉又站起来,给楼满空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对方手边。
而说要聊聊的楼满空,却始终理不清楚头绪。
他是一个很不会解决矛盾的人,甚至还总会无意识地放大矛盾的程度,学生时代往往别人只是跟他说一句“不跟你玩了”,他就要天崩地裂地想到俩人要怎么老死不相往来。
而楼满空和仇嘉,如果不是意外地在这里重逢,确实就是两条渐行渐远的平行线。
仇嘉比楼满空早一年毕业,又是部队送上来进修的哨兵,进修结束之后就必须重新回到边防。
所以从大三开始,楼满空就做好俩人要异地的心理准备,好在只要坚持一年,等他也毕业了,就算分不到仇嘉所在的哨所,也能申请去离仇嘉近一点的地方工作。
仇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那段时间,楼满空白天还能在人群里强装镇定,夜晚就不受他控制了,愤怒、不解、难过、挫败,各种负面情绪全都自动找上门,脑子总是不由自主地重复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从前的甜蜜化为苦酒,失败的恋情如蛆附骨一样,伴随着分手后楼满空度过的每一天。
到了现在,楼满空终于慢慢从失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但仇嘉这就好比老兵身上的旧伤,看似已经痊愈,但身体仍然记得,会时不时通过突如其来的钝痛,给予身体主人以重击。
“你怎么会在猫头岛?”楼满空终于问出第一个问题,他曾试着去打听仇嘉的下落,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是很多人都猜测仇嘉会去离家乡近点的地方,这也是人之常情,却没想仇嘉竟然来了楼满空家这边。
仇嘉明显不愿意细说,语焉不详,“分配到这里,就来了呗。”
“噢……”楼满空默默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呢?不是已经在研究所工作了吗?怎么会又到这来?”说起楼满空的事情,仇嘉就主动多了。
这就涉及到楼满空另一件不愿去想的事情了,面对的是仇嘉,楼满空不需要强迫自己表现得多么得体,习惯性地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抗拒。
仇嘉果然没有追问,站起身,走到床边,弯腰捏了捏被子和床垫,他的距离把握的很巧妙,既不会离得太远,显得生疏客套,也不会刻意贴得太近,让楼满空生出想要躲闪的念头,“这被子是你从家里带过来的吗?感觉有点薄,晚上说不定会冷,我再给你铺一床吧……”
“不……不用。”楼满空摇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
然而不等他说完,仇嘉就捉住他的手,站到了他面前,接着动作十分轻柔地拿起他头顶的毛巾要帮他擦头发。
楼满空愣在原地,不是,这毛巾什么时候跑去他头上的?
毛巾:亲,自从您洗完澡走出浴室,就一直在的哦!
仇嘉嘴角噙着笑,扣着楼满空的后脑勺就把人额头抵在自己的腹部,他手上捧着毛巾,包裹住头发,轻轻地来回揉搓着,楼满空头发又不长,本来也快干了,所以没多久,仇嘉就停了下来。
楼满空揪住仇嘉上衣腰侧的布料,鼻尖尽是熟悉又陌生的气味,不由地感觉到一丝久违的甜蜜,但很快被气闷取代,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当初是你死活要分手,没想到他俩还有见面的一天吧?现在巴巴来讨好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不定仇嘉早就准备好迎接某个陌生的被指派来的向导了,结果好不容易等来的却是自己,唉……想到这里,楼满空暗暗叹口气,锤了两下仇嘉的后背,怪自己提前不打听好了,冒冒然送上门,分明是自找不痛快。
于是等到仇嘉用手隔着毛巾,捧起怀里楼满空的下巴时,就见楼满空一脸郁闷地抿着嘴,两人四目相对时,仇嘉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由地扯开嘴露出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楼满空狼狈地要拧过头,未遂,于是捏紧拳头,又捣了两下,不过对哨兵来说,依旧是无关痛痒的两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仇嘉将毛巾放到床头柜上,伸出双臂环住楼满空的脖子,将他搂进了怀里,“让我再追你一次好不好?”
听到仇嘉这么说,楼满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倒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而是因为气愤:“当初明明是我追的你!”
仇嘉不置可否,如果楼满空的追是指连续三次来观看仇嘉的演出的话,那确实是楼满空追的仇嘉。
但仇嘉当然不会就这点跟楼满空争辩。
“这么说你同意了?”仇嘉的双手搭在楼满空的肩膀上,海边一年多的风吹日晒让他的皮肤不如以前那么细腻,眼下还挂着淡淡的乌青,看向楼满空的眼神有些惴惴不安。
楼满空感受到了仇嘉的害怕与期待,禁受不住地推开他,跑到桌边,端起水杯往嘴里灌水,脸蛋红扑扑的。
“你走吧,”楼满空心思百转,最终选择逃避,背对着仇嘉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
可惜向来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更别提这个“神”还是自己非要送上门来的。
“我帮你把床上收拾一下,”仇嘉没有因为楼满空变相的拒绝而气馁,他的语气平静又温柔,“不然晚上会冻到的。”
他这样,反而弄得楼满空心里一阵酸涩,而等他做好心理建设磨磨蹭蹭地转过身时,就见仇嘉已经帮他把要贴身盖的被子两侧向里折好,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则是被拆开了,铺在了上方,然后走向楼满空,接过他抓在手里的杯子,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早点睡吧。”
楼满空沉默了一下,还是脱鞋上床钻进被窝里,然后就被冻得不由自主地抽气,耳边传来一下“咔哒”的响声,房间突然暗了下来,只有没有完全合上的窗帘缝隙透着些许皎洁的亮光,接着还没等他回过神,原本站在床头的人三两下脱掉衣服钻进了被窝,随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不想看小珍珠了吗?”仇嘉的气息喷在楼满空的耳朵上,声音有些可怜兮兮的。
楼满空受不了地推了推他,“你安稳一点好不好?”
仇嘉却顺势抓住他的手,翻身跪坐在了他腰两侧。
向导没有哨兵那么敏锐的夜视能力,楼满空眯了眯眼睛,努力朝上看去,也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剪影,楼满空心跳如擂鼓,他还没有傻乎乎到询问仇嘉要干什么。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涌上一股久违的冲动,楼满空不再犹豫,双手挣脱开,向上搂住住仇嘉的脖子——
“扣扣。”
下一刻,门从外面被敲响,楼满空吓得一把将仇嘉推开,坐起来止不住地咳嗽了两下,脸涨得通红,“谁啊?”
“我竟然忘记锁门了。”仇嘉在一旁小声地反省,真是百密一疏啊。
门从外面打开一条窄缝,江宽将头伸了进来,“小楼哥,我能不能也跟你一起睡啊。”
“额,”楼满空静默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江宽只是想要跟他像小时候那样睡一张床罢了,他把仇嘉往里推了一下,自己也挪了挪,给江宽让出地方,“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六点半,天色初晓,远处,一轮红日从海平线上冉冉升起,晨风催人醒,凌时乐显得比以往更加精神饱满,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选了一条最陡峭的山路,动作迅速灵敏地爬到了猫头岛的右“耳朵”尖上。
“爽!”他双手叉腰,神清气爽地眺望对面的红色灯塔。
话音刚落,仇嘉也成功登顶,然后狼狈地弯下腰撑着膝盖喘气,江宽落在最后,不过他全程匀速,来保留体力,所以看起来状态好很多。
两人一前一后地将仇嘉夹在中间。
“小美,你对同伴不诚实啊!”凌时乐搂住仇嘉的脖子,语带调侃,今天早上,他一直等着仇嘉主动坦白,结果仇嘉很沉得住气,所以他很干脆地直接问出口。
江宽搭住仇嘉的另一边肩膀,他不是会内耗的性格,所以并不会因为楼满空和仇嘉二人的关系而沮丧退缩,他只是很好奇楼满空可能存在的另一面。
仇嘉沉默了一瞬,在楼满空面前多不要脸都没关系,在兄弟面前……就不好糊弄了,他叹了一口气,简单讲了一下和楼满空的事情。
听完,凌时乐皱着眉松开手,露出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认识仇嘉一样,“小美,你又不是真的小美人鱼,怎么能这么无私单蠢啊?要是有个向导那么喜欢我,还一心要跟自己在一起,我做梦都要笑醒……”
“我……”即使是到了现在,仇嘉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他有那么好的前程,我不能害了他。”
他的话让江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有些低落。
凌时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指着仇嘉,恨铁不成钢,夸张地朝江宽说,“该不会是我给他起的外号的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哦,”江宽挠挠头,实事求是,“哨长你给仇哥起这个小名之前,他就已经跟我小楼哥分手了。”所以不存在外号影响行为的事情。
仇嘉只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我看你就是胆子小还没担当,真照你说的,你应该一看到他就把他赶回那劳什子研究所,而不是像昨天晚上那样上赶着往人身上贴。”
凌时乐说完这番话,头也不回地走开了,留下仇嘉愣在原地。
成年人对感情的拉扯取舍对单纯善良的江宽来说还是有点超纲,但是在看到仇嘉苍白着脸后,他还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就在他放下手,准备回哨所时,就见凌时乐又气势汹汹地冲了回来,“那我问你,你跟他,有没有……”
后面的话凌时乐涨红着脸,难以启齿,只是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圈出一个圆,右手食指做出快速插入的姿势。
仇嘉刚被骂道怀疑人生,一时还反应不过来,顿了一下,才迟疑地摇摇头,心中只觉更加悲痛。
江宽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左看右看,但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得到满意的答案的凌时乐给拉走了,并用一句“小孩子别啥都要问”,将他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江宽:“……”小乐子你是不是忘了哨所你最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饭是在晨练前就下锅了的,不同于往日白粥和包子那似有若无的清香,今天一打开门,就有一股霸道浓郁的香料气味直冲天灵盖,俩人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江宽先一步走进厨房,就见乐乐正对着煮茶叶蛋的锅子摇尾巴,见到他们进来了,立刻迈着敦实的步子朝他们跑过来,凌时乐弯腰将它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心情很好地说,“怎么,你也跟你主人一样,想吃这晦气玩意?大宽,去给它捞一个。”
“小狗不能吃茶叶蛋吧?”江宽捧着手机,“网上说有咖啡因,吃了容易兴奋。”
“那你就给它煮俩白鸡蛋。”凌时乐笑嘻嘻的,说完,举着乐乐,大摇大摆地走出厨房上了楼,“走喽,去叫你主人起床!”
而此时房间内的楼满空睡得却并不安稳,将醒未醒,正是多梦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前一刻还坐在桌子前面画长方体,下一刻长方体就变成了海洋馆里巨大的玻璃鱼箱,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游鱼在其中徜徉嬉戏,楼满空放松身心,欣赏着眼前奇特梦幻的景象。
恍惚间,他竟以为自己回到了大一的时候,哨兵和哨兵多的是过命的交情,向导之间却很难成为朋友,大学的生活跟他想象的并不一样,他身边的向导同学明明和他差不多年纪,却似乎都无师自通地知道要怎么跟形形色色的哨兵相处,他不是不愿意学着改变自己,却发现自己实在是有心无力,最终反倒把自己弄得郁郁寡欢、落落难合,这样一次两次之后,他干脆直接摆烂了,与其逼着自己融入其中,还不如就一个人呆着。
所以除了上课,他当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骑着他的自行车到处闲逛,而开在学校附近的海洋馆就是他最常造访的地方了。
楼满空感觉自己继续走着,身边尽是看不清楚脸的行人,他感到有些厌烦,下一刻身边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心随意动,却身不由己。
这是在做梦吧?楼满空有点模模糊糊的意识,却抓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么,快来个人吧,我不要一个人。
有人听到了他的心声,身后传来细微的气泡破裂的响声,楼满空转过身,在海洋馆巨大的透明玻璃后,看到一个看不清楚脸的美人鱼。
他的头顶套着劣质的金色大波浪假发,黑暗的展馆中,唯有一束雪亮的白光照在他身上,依旧看不清楚脸,但美是一种感觉,楼满空忍不住屏住呼吸,走到玻璃前,人鱼也朝他游了过来,隔着玻璃,营业般的转个身,随意摇摇瑰丽绚烂的尾巴,脸颊鼓起,吐出一串泡泡。
楼满空突然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谁,蓦地感觉索然无味。
你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吗?他听到自己再一次问出这样的傻话,但是这一次,人鱼没有翻完白眼之后游走,而是留在了原地,向他伸出手——
意识一阵恍惚,腰间不知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楼满空用手去摸,凉凉的,很柔软,长满了圆圆的吸盘,不停地吸吮着自己的肌肤,一边将他缓慢地拖进深海里,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窒息,耳鸣,眩晕,难受,楼满空拼命想要挣脱。
然而下一刻,从海底传来一声凄怆的悲鸣,吸引了楼满空的全部注意,他强迫自己睁开眼,只见深邃的海底下,一只伤痕累累的白海豚正奄奄一息地往下坠落。
楼满空情不自禁地向着白海豚的方向游去。
一个巨大的黑影却从旁边凭空出现,拦路虎一样挡在了楼满空的前方,然后一边怪叫着“我才是乐乐,我才是乐乐”,一边用宽大的吻部将楼满空顶出水面……
楼满空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归拢的那一刻,梦里怪诞的情景就如太阳升起后的晨露,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满空躺在床上,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门被敲响,下一刻就从外面被打开,一个白色的小身影首先从门缝里冲了进来,呼哧呼哧喘着气,即便不用看,也知道它正欢快地摇着尾巴。
楼满空坐起身,视线从乐乐的身上转移到门口,在看到斜倚在门框上的凌时乐时,忍不住呆滞了一下,凌时乐身穿合身的深蓝色夏季作训服,短袖短裤下洋溢着蓬勃的朝气。
“起床了起床了,昨天几点睡的啊?起床哨吹三遍了还不起……”凌时乐看楼满空不说话,于是直起身,走了过来,自来熟地坐在床沿上,摸了摸楼满空的额头,“怎么感觉傻傻的……”
“给乐乐改个名吧。”楼满空身体向后靠,远离凌时乐附在自己头顶的手,然后有点无奈地捂住脸。
凌时乐挑挑眉,双手抱胸,表情有些玩味,“不用,不就是撞名嘛!我还犯不着跟只狗见识。”
“就叫小虎吧……”楼满空眼神颇有些幽怨地盯着凌时乐看,他总觉得这家伙其实是在意的,所以才来他梦里嚷嚷。
凌时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摸摸鼻子,反驳道:“小虎?不行不行,还不如叫旺仔,馒头也不错。”
楼满空:“……”瞧,名字都想好了,还想了两个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但是,这名字怎么比他想的还要随便啊!
“要不还是放在早饭时候说吧,大家投个票,咱们哨所一向讲究民主。”看楼满空一脸纠结,凌时乐又说道。
楼满空这才点点头,准备穿衣服起床,结果发现衣服一件都找不到了,以为掉在地上了,他还伸头往床下看了看,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找什么呢?”凌时乐歪了歪头。
“我衣服呢?”楼满空有点迟疑。
“不就在那。”
随着凌时乐指的方向,楼满空看到自己的毛衣被折成方块放在床头柜上,羽绒服和外裤则是一板一眼地搭在了椅背上,视线再往上,书桌上昨天晚上散乱放着的文件也被整理过了。
楼满空:“……”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一定是仇嘉的手笔。
凌时乐这时候突然站起身,楼满空看他走到床尾的柜子前,一点不见外地拉开,先是“咦”了一声,然后又回头说,“咋就这些啊,他们没给你发新衣服吗?”
“那个啊,在床底下呢。”楼满空摸摸鼻子,想到几个哨兵基本都穿的军装,以为是对着装有要求,“在哨所要穿制服吗?”
“不用,”凌时乐走回到床边,蹲下身手一伸就把两个大箱子都拖出来了,“但是发的衣服又不要钱,质量好还耐造,你不想穿看看吗?”
楼满空十分诚实地点点头,窝在床上看凌时乐给他找衣服,也许是因为梦里凌时乐好笑又脱线的举动,让他对哨兵多了几分熟稔,相处和交流也变得更加放松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箱子怎么这么重?装的啥啊。”凌时乐弯起食指敲了敲其中一个箱子的外壳,一脸好奇地看向楼满空。
“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楼满空不在意地耸耸肩。
凌时乐一阵捣鼓,撕开胶带,顺手搓成一个球,本来要瞄准投进垃圾桶的,临时一变,对准了正在床边费力咬楼满空拖鞋的乐乐待改的屁股,小家伙“嗷呜”一声,以为是新玩具,立刻转变目标。
而等凌时乐把箱子一开,脸色却变得很奇怪,楼满空眨眨眼,从哨兵那里感受到一阵非常复杂的感情。
他好奇地凑上去看箱子里的东西,发现是满满一箱子哨向结合会用到的器具……
只见凌时乐用手指捏出一副手铐,举到了楼满空面前,耳朵尖红通通的,嘴上却嚷嚷道,“这是什么呀!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啊!”
楼满空也有点尴尬,同时又很无辜,“都是江叔帮我领的,我也不知道是这些东西。”
凌时乐嫌烫手一样把手拷迅速丢进箱子里,啪得一声又将箱子合上,接着抱起箱子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没收!全部没收!”
乐乐待改跟他混熟了,也屁颠屁颠地跑了。
楼满空:“……”不帮我拿衣服了吗?
凌时乐靠不住,楼满空只好自己下床,拆开另一个箱子,这个箱子里装的果然是生活物资,除了冬夏两季的衣帽鞋袜,还有毛巾口杯水壶等,楼满空将它们拿出来放在一边,接着看衣服,各种服饰加起来总有十多套,楼满空甚至还看到了一套水手服,冬季常服被压在了最底下,上装是黑色的舰艇作训大衣,有点像昨天段晓骞那件的同款,楼满空站起来试穿了一下,发现很合身,里面是一个可拆卸的羽绒内胆,穿在身上十分的轻便。
接着又穿上成套的黑色裤子,楼满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愉快地决定今天就穿新衣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导和哨兵接受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教育,楼满空之前待的研究所曾经做过一项调查,在身份认知上,对哨兵来说,军人永远是排在哨兵之前的,而向导却恰恰相反,首先是向导,其次才是其他。
从今天起,我也是一名军人了。
楼满空洗漱完,在心里感叹,照着镜子将前襟的魔术贴捋平整,又忍不住欣赏了一番,然后才下楼。
厨房里,已经整理好情绪的仇嘉正把一大盘包子端上桌,江宽则是在摆碗筷,凌时乐抱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东西,楼满空注意到他的手机套背面是简单的黑边白底,中间则是一个熊猫抱竹子的图案。
见到楼满空走进来,几人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事情,看了过来,没有漏过几人眼中划过的欣赏,楼满空抬头挺胸,嘴角挂着笑,很是自得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凌时乐手贱地来揉他的头,“怎么不把帽子也戴上?”
仇嘉路过凌时乐后边,把他的手拉开,“不要扒拉小楼。”
接着拉开楼满空旁边的椅子坐下,笑着说,“很适合你。”
江宽瞪大眼睛,夸张地鼓掌,“小楼哥好帅!”
几人这么捧场,反倒让楼满空不好意思起来,手掌张开伸向前方,做出禁止的手势,凌时乐也反应过来,他还在气楼满空床底下的那一大箱子“好东西”呢,咳了两声,宣布开始吃饭,然后站起来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白粥。
“还有一个人呢?”楼满空看了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鱼哥守夜还没回来,”凌时乐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不用等他,咱们先吃。”
楼满空想到段晓骞的状态,有些担忧,看来得尽早跟他聊一聊才行。
坐在一旁的仇嘉将一颗剥好了的茶叶蛋放在小碟子里递给楼满空,楼满空抬起头,见另外两人都在吃着,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才举起筷子戳住茶叶蛋,咬了一口,入口是微微的咸香,蛋白弹牙,蛋黄细腻,还有一股茶叶的味道。
“好好吃。”楼满空忍不住夸赞。
“再泡得久一点会更入味。”仇嘉笑着说。
楼满空点点头,看向几个哨兵,只见凌时乐已经三两口吃完手里拳头大的包子,正要去拿第二个,江宽夹着半块方形年糕,嘴里吃得鼓鼓囊囊的,仇嘉一手拿着包榨菜,正低头喝粥,几人竟然都没有吃茶叶蛋,楼满空觉得奇怪,鸡蛋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他刚刚看到乐乐待改吃的还是水煮蛋拌肉呢,于是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几个哨兵互相看了看,却没有解释。
楼满空更觉得奇怪了,他看向仇嘉,“你们不吃,干嘛还要烧?”
仇嘉眨眨眼,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是你说早上想吃茶叶蛋的呀……”
楼满空:“……?”他求证地看向江宽,江宽睁着大大的眼睛,十分用力地点头。
旁边的凌时乐再一次爆笑出声,楼满空双眼无神,表情呆滞,“其实……如果你们都不吃,不用这么迁就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也吃的,只是一般不在早上吃。”仇嘉解释说。
“有次哨长不信邪吃了一颗水煮蛋,结果巡逻的时候碰到了十几窝恶蛋。”江宽在一旁补充,凌时乐也想起来了,戏精上身一样地捂住嘴,做出心有戚戚的样子。
恶蛋是黑渊的初始形态,看外表确实有点像黑色的鸡蛋,通常只有巴掌大小,但它很快就会长大,破壳成为难以对付的黑渊兽。
哨兵的日常巡逻,其实主要就是为了找到恶蛋,及时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不过由于恶蛋的孵化地通常十分的隐蔽,周围还会有成年的黑渊兽把守,所以虽然恶蛋本身很好处理,想要接近恶蛋却很难,一般而言,哨兵一天能找到并成功清理掉两三个就非常的难得了。
凌时乐碰到的那种情况……属实是有点子倒霉了。
楼满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哨兵们不吃鸡蛋,应该就跟急诊值夜班的医生不吃芒果火龙果一样,更多的是迷信玄学,“但这其实没有科学依据吧?”
不然研究所的那帮人干嘛还要辛辛苦苦研究检测恶蛋的办法,直接让哨兵们一人吃一颗鸡蛋就好了。
凌时乐听完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仿佛要慷慨赴死的表情,就在楼满空以为他要勇敢地吃茶叶蛋的时候,却听他一脸正气地说道:“下面,我们投票决定一下我们的新朋狗的名字。”
楼满空:“……”
凌时乐大概自己也感觉他话题转得生硬,说完就捧着肚子笑起来,一边找补道,“大宽,今天你巡逻,你先来吃看看。”
江宽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难得有点毒舌地反击,“哨长,为什么要换名字?怎么?是乐乐不好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你们已经有一个乐乐了!”凌时乐双手叉腰,骄傲地抬起下巴。
“所以现在要重新起一个吗?”仇嘉看了一眼旁边一脸郁闷地喝着粥的楼满空,笑着提议,“泡芙怎么样?听着就香香软软的。”
“好,给你的也加上,现在一共有四个备选:小虎、旺仔、馒头、泡芙,咱们来投票表决一下。”凌时乐说着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看着很像一回事。
江宽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桌子前,举起手,凌时乐朝他伸出并拢的右手,示意他可以发言了。
江宽目视前方,煞有其事地说,“哨长,我觉得不应该我们投票,应该让我们的小朋狗自己选,另外,为什么只有馒头,我要投包子一票。”
“你们干嘛呢?”就在这时,段晓骞带着浑身的疲惫回来了,楼满空感觉一夜不见,他下巴的胡青又长了一截,看着更有社畜的感觉了。
“我们在就小朋狗改名一事开一个短会,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凌时乐伸直着右臂转了九十度,示意段晓骞入座。
“为什么不叫米诺二五呢?”只见刚刚还一脸沧桑的段晓骞立刻换了个人似的,眼中露着精光,变魔术一样地从身后亮出一条十分巨大的海鱼,“望周知,本人今晨刚用米诺的路亚饵钓了一条二十五斤的鲈鱼。”
楼满空:“……”
救命,由于我太正常显得跟哨兵们格格不入怎么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小朋狗一声格外标准的“汪!”之后,“旺财”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了小家伙的新名字。
墙上的时钟刚刚迈过八点,江宽将碗里剩下的粥刨干净,就急匆匆地去巡逻了,楼满空本来打算跟他一起下山,在他的原型上留下一个印记,结果被他躲躲闪闪地跑开了。
至于段晓骞则是简单敷衍地对付两口之后,就连连打着哈欠上楼补觉去了,楼满空根本不敢叫住他,默默在心里将约谈地时间往后延。
仇嘉把那条二十五斤的鲈鱼放进桶里养着,然后问蹲在一边的楼满空想怎么吃。
“咦?不问问段哥的意见吗?”楼满空一边说,一边擦脸,他刚刚离得太近了,被鲈鱼尾巴搅动的水花溅了一下。
“他刚刚没说,就是随便。”仇嘉微微一笑,随后有些吃味地说道,“你还从来没叫过我哥呢。”
楼满空下意识想反驳,接着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主要还是俩人就相差一岁,第一次见面也不是正式场合,所以即便是在“等级森严”的大学里,楼满空也只有刚认识那会儿叫了几声“学长”,之后就“仇嘉”“嘉嘉”的换着喊了,楼满空顿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那不如就吃烤鱼吧!”
“像我们之前在学校附近吃的那个样子的吗?”仇嘉也只是那么一说,并没有真的要为难人的意思,接着楼满空的话继续问。
楼满空点头,严格意义上来说,那种其实不能叫烤鱼,叫鱼火锅更合适一点,先把鱼用宽油煎炸一下,再加上各种好吃的配料,用调好的料汁焖煮,鱼肉外焦里嫩,配菜也入味可口,而楼满空最喜欢的吃法就是用烧到最后的浓汁拌上一大碗米饭吃。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蓦地,楼满空感觉耳朵一凉,洗完碗的凌时乐竟然把他湿漉漉的手捂在了楼满空的耳朵上,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在仇嘉出手前就把手收了回去,抱在胸前,歪着头,露出“你能奈我何”的欠揍模样。
楼满空悄悄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擦了擦耳朵,站起身,准备回房间继续整理东西,不料却被凌时乐挡在面前,“等等,我有事找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事?”楼满空停在原地。
“跟我去巡山!”凌时乐中气十足。
“我?巡山?”楼满空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有什么奇怪的,你来猫头岛做向导,当然要实地了解一下岛上的情况啊!”凌时乐一脸理所当然,“不信你问问他们几个,是不是一来就去参观了。”
楼满空不怀疑凌时乐所说的真实性,并且在仔细一想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当即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俩人说着就要出门。
“等一下,”仇嘉无力扶额,“我去给你们装一壶水,再拿点吃的带着。”
“用不着,”凌时乐摆摆手,“我们午饭前准回来了。”
闻言,仇嘉灌水的手顿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向导没有哨兵那么好的身体素质,哨长,难道这还要我提醒你吗?”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从柜子里拿出几袋小面包,连同水壶一起装进一个可以背着的三角帆布袋里,一起递到凌时乐面前,楼满空想着仇嘉是给自己准备的,伸手准备接过来,凌时乐本来还有点不情不愿的,看楼满空要自己拿,赶紧抢了过来,然后横冲直撞地走出了厨房。
楼满空和仇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关里,凌时乐站在柜子前,仇嘉走过去打开他旁边那个柜子,拿出一个围脖,递给楼满空,“海岛上风大,不戴围脖脸疼,这个虽然是我用过,但是是干净的。”
楼满空想说自己有,又一想那是新的还没洗过,还不如就用仇嘉的,于是伸手接了过来,套在脖子上,然后把它拉高松松垮垮地遮住下半张脸,唔……仇嘉说的没错,确实是干净的,楼满空吸气时,只能闻到洗衣粉的味道。
正发着呆呢,没想到凌时乐突然挤到他跟前,嘴里嘟囔道:“这样可不管用。”
接着就把手伸到楼满空的脑袋后面,提着后面的布料包裹住楼满空的整个后脑勺,又把前面的拉高到头顶,一下子把楼满空的脸给蒙住了,就在楼满空以为这家伙在戏耍自己时,他的手指捏住楼满空鼻子处的布料,往下拉到下巴,又往上一折,就把楼满空的下半张脸都紧紧遮住了。
“帅的。”凌时乐憋着笑,用手抚了抚楼满空被围脖束缚住的圆乎乎的脑袋。
楼满空:“……”
接着,凌时乐又动作飞快地把自己的脑袋也裹成一颗光滑的卤蛋,看着只有眼睛露在外面的凌时乐,楼满空总算知道他刚刚为什么要笑了。
因为实在是有点滑稽,楼满空撇开眼,接过仇嘉递过来的护目镜一戴,将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挡得严严实实的。
眼看都准备妥当了,凌时乐背着包,把手一挥,喊道:“出发!”
上山的路在屋后,同样也修了石梯,凌时乐走在前面,嘴就没停过。
“猫头岛的山还是比较低的,海拔最高也只有的地方也只有52.7m,这条山路都是之前驻守在这里的前辈们拿锤子镐头一点一点修出来的,想想他们那时候的条件可是很艰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满空一步一步跟在后面听着,说实在的,类似的事迹他从小到大听过不少,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这会子听着凌时乐的大白话,却觉得有点感动,没想到凌时乐看着毛毛躁躁大大咧咧的,竟然对工作挺上心,还会特意搞思想教育,不过楼满空转念一想,如果来个新人就要这么来一遍,这些话也不知道凌时乐都反反覆覆地讲了多少遍了,就又觉得有点搞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看着眼前悬在半空中随风飘荡的麻绳,楼满空顿时觉得腿软得不行,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回家!”
“路就修到这,我也没办法。”凌时乐一摊手,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楼满空:“……”
凌时乐拽了拽绳子,安慰道,“只有十多米,上面就是灯塔了。”
听到凌时乐说上面是灯塔,楼满空愣了一下,接着一咬牙,在裤子上蹭干净手汗,然后走上前,凌时乐帮他把绳子捆好,还在底下托了他一把。
看得出来,哨兵经常攀爬这一段,支撑点还算好找,但即便如此,终于爬到顶上时,楼满空也累的不行,抖着手取下护目镜,把围脖整个摘了下来,嘴巴剧烈地喘着气,太阳穴一抽一抽的,后背全是汗,可以感觉到秋衣紧紧地绷在身上,难受的不行,直到底下传来凌时乐的叫唤,楼满空才艰难地将腰间的绳子解开,扔了下去,然后拉下拉链,将衣服敞开,机械地揪着毛衣的领子往里扇风,逐渐回过劲来。
此刻他差不多坐在了海岛的最高处,视野非常地开阔,除了背后矗立着的灯塔,目之所及皆是无边无垠的浩瀚汪洋,风高浪急,心胸也变得开阔起来,楼满空甚至觉得自己成了天地间最自由的那个人,不禁庆幸自己当初还是做对了选择。
而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凌时乐已经一个大跨步上来了,随后脸不红气不喘,动作利落地将绳子在手上绕了几道才抛下去,确保它垂直落到底端。
楼满空闭着眼睛,手向后撑在地上,他能感觉到凌时乐走了过来,然后紧挨着他坐了下来,两人肩膀贴着肩膀,一个水壶被递到了跟前。
楼满空喝了一口,将水壶放下,舔了舔湿润的嘴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亲……】
楼满空动作一顿,看向凌时乐,凌时乐恰巧也在看他,看他看自己,还以为他饿了,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递了过来。
楼满空摇了摇头,一时间玩心大起,说实在的,他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么明确的心声了。
他没有将水壶拧上,而是又递到凌时乐面前,“你要不要也喝点水。”
凌时乐咽了咽口水,楼满空隔着围脖也能看出他喉结正快速滚动,却十分嘴硬,“我不喝。”
要的就是你不喝,楼满空心想,他将水壶放在地上,微微转身,用手挑起凌时乐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将他的围脖扯下,底下的半张脸明显更加红润,也不知是闷的还是臊的,楼满空在心里调侃着,他感觉凌时乐像是被抓住脖颈的小狗,浑身僵硬,一动不动的。
楼满空微微一笑,拇指划过凌时乐的嘴角,向导对哨兵的触碰从来不是单纯的,凌时乐不懂什么力场、磁场的,只觉得有一阵电流随着楼满空的动作窜到了他的身体里,又酥又麻,他是不是也想亲我,凌时乐这么想。
楼满空立刻感受到了凌时乐的想法,忍不住在心里替自己辩解,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凌时乐已经行动力十足地贴上来了,俩人的嘴唇短暂地碰在了一起,楼满空下意识推开他,略有些崩溃地拿手背擦嘴。
凌时乐没有一点冒犯了人和被冒犯了的知觉,笑嘻嘻地把头靠在楼满空肩膀上,不间断地释放出兴奋快乐的信号,楼满空默默放下手,算了,就当被狗啃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领看中文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休息得差不多了,楼满空站起来,准备去灯塔看一眼。
凌时乐坐在地上,双腿曲起,微微张开,手肘搭在膝盖上,眼睛红通通地看着楼满空。
楼满空:“……”真是血气方刚啊。
但是又不能不管。
“双手握拳,别到身后。”楼满空又走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凌时乐看似气焰嚣张,实际心脏跳得飞快。
“当然是要帮你。”楼满空在凌时乐面前蹲下,嘴角挂着微笑,手指轻轻划拉了几下他的脸颊,接着走到凌时乐身后,把围脖当橡皮筋一样紧紧绕在他的双手上,这样简单的束缚哨兵想要挣脱轻而易举,但楼满空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判断出凌时乐的状态还算好,不会那么容易失控,二是艺高人胆大,觉得搞定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哨兵还不是手拿把掐,最后则是为了增加一些情趣和刺激,速战速决。
凌时乐身上穿的是宽松的作训服,大大方便了楼满空的动作,他单膝跪在凌时乐身侧,一手搭在凌时乐的后颈,一手灵巧地探进了凌时乐的衣服下摆,从腰侧抚至小腹,手下的腹肌硬得跟搓衣板似的,哨兵有些过于紧绷了,楼满空贴近,轻轻舔舐了一下哨兵充血的耳尖,声音放轻,“别害怕,放松。”
手继续向上,来到胸部,凌时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胸肌不算发达,但是乳头却不小,此刻像颗小石子一样硬硬地挺立着,如果楼满空昨天没看错的话,应该还是粉色的呢,楼满空一时间心猿意马,忍不住将它夹在双指中间,一番揉搓玩弄。
“不要……”凌时乐求饶,“好难受啊……”
“哪里难受?”楼满空有点坏心眼地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凌时乐脸上汗珠淋漓,脆弱地将头歪靠在楼满空身上。
楼满空忍着笑,还是伸手帮他把裤子被压迫着的阴茎解放出来,沉甸甸一根,考虑到凌时乐年纪,资本还算可观,楼满空没忍住低头看了一眼,颜色如他所想的十分粉嫩。
经验也不值一提,刚一露头,就迫不及待地在楼满空手里泄了出来。
楼满空好整以暇地将手举到凌时乐眼前,浑浊的浓精从他的掌心滑落,在地上汇成了小小一摊,凌时乐直起身,气还没喘匀,身后的手臂上下一搓就挣脱出来,然后动作虔诚地捧起楼满空的手,一脸兴奋地说:“好舒服,再来一次!”
楼满空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来什么来,把我的手擦干净。”
凌时乐也知道正事要紧,他上下看了看,最终把自己脖子上的围脖摘了下来,一根一根指头得把楼满空的手细细擦干净了,感受着凌时乐那边传递过来的欢呼雀跃的情绪,楼满空眯了眯眼睛,哭笑不得地收回手,“行了,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先去灯塔那看看。”
一般而言,灯塔通常都会选择建在沿岸港口,但是凡有哨所驻扎的海岛上,灯塔却无一不是建在最高处,原因就在于当意外发生时,灯塔越高,向导才能更大范围地搜索丧失理智化为海兽的哨兵,将他指引回头。
楼满空心怀崇敬地来到灯塔的门口,却发现大门被一根粗重的黑色链条锁锁住了——
有点过于真实了,楼满空无语地叹了口气,回过头问凌时乐钥匙在哪。
“门顶上呢!”凌时乐提着裤子,悠哉悠哉地摆了过来,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从门框上勾下来一串小钥匙,嘴里不停碎碎念,“你要进去啊,里面就块破石头,没啥好看的。”
我要看的还就是你说的破石头,楼满空心想,视线无意中汇聚在了凌时乐手上,也不知道哨兵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两条围脖都像皮筋一样绕在了手腕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灯塔里面果然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块半人高的深蓝色石头立在中央,这石头名为共鸣石,又叫唤生石,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将向导的精神力投射到周围几百海里内的海域当中,进可以为哨兵指引方向,退可以搜索失踪的哨兵。深海当中的地形地貌极为复杂,如果一个哨兵真的在苍茫的海中遭遇不测下落不明,借助共鸣石一定是能最快找到他的方法了。
“你知道,为什么这最后一段石梯前辈们没有修吗?”楼满空眼中带着肃穆,他将手触碰在石身上,释放精神力,由于他还没来得及在几个哨兵的身上留下连接,因此现在自然什么都探查不到。
“为什么?”凌时乐歪了歪头。
“因为情况最危机的时候,攀岩远比登山来的快。”楼满空想起书上的案例,语气沉痛,灯塔就是向导系在哨兵身上的最后一道安全绳。
凌时乐揉了揉鼻子,“其实石梯也修了的。”
楼满空:“……?”
走出灯塔,楼满空朝着凌时乐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条通往下方的石梯。
楼满空简直要被气笑了,那刚刚他辛辛苦苦爬上来算什么?算他上过攀岩课?!
“不顺路嘛,这条路是通到猫头岛背面的。”凌时乐讪笑道,而且他私心觉得那条山路没修完,多半是因为犯懒之类的缘故,总之没有楼满空以为的那么高尚。
闹了个大乌龙,俩人也没在山顶上多留,沿着石梯准备下山,走了没多久,就见道旁杂草丛生,不远处有一个砖石砌成的圆柱状水井,凌时乐走了过去,介绍道:“这下面是个泉眼,咱们喝的水都是从这里用水管接下去的,很重要,所以每天都要来检查一下。”
楼满空跟着走了过去,发现难怪一路走过来,只有这里长了不少植物,原来是因为靠近水源,“那哨所门口那些水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里面是下雨的时候存的雨水,不能喝,只能用来洗澡冲马桶之类的。”凌时乐解释道,他掀起上方的铸铁盖子,朝楼满空勾了勾手,楼满空凑过去低下头,就见里面已经蓄了不少水,而当中的泉眼正汩汩不停地往外冒着清水,楼满空感叹着喝水不易,就见凌时乐捧起水喝了一口。
楼满空也想尝尝看,结果刚一伸手,就被凌时乐轻轻拍开了,“小心喝了拉肚子。”
“那你还喝?”楼满空不服气地说。
“我……”凌时乐脸红红的。
“水壶不就在你身上,想喝就喝呗,”楼满空心念一动,真好懂啊少年,不由调侃道,“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不看你。”
说完,楼满空真的背过身去,结果凌时乐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弯腰从后面搂住楼满空的腿站起身,将楼满空直直地端了起来,然后小牛犊一样地往山下冲。
楼满空下意识收紧核心,扶着凌时乐的肩膀,一边吐槽哨兵又发什么疯,一边又觉得好玩,迎着风哇哇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