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阳明晃晃地照着集市，热闹得不行。人挤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乱糟糟响成一片。街边的摊子一个挨一个，卖啥的都有，花花绿绿，让人眼都看不过来。李大胆溜达着，路过一家首饰店时，脚步一下子就顿住了。他摸摸怀里的银子，心里开始算账。今天运气好，分了 1000 两银子，可买盔甲刀枪就花了 500 两，那黑心城管，肯定狠狠宰了他一笔。又买了 5 两猪肉，10 两花布，这么一算，还剩 485 两。他想起家里那破房子，一到下雨天，屋里摆满了接雨水的盆盆罐罐，跟水帘洞没啥两样，翻新盖大瓦房，正好儿子以后可以结婚用不用再一家六口挤到老房子里了这么一算下来至少得 200 两。还得买头小牛，不然春忙播种耕地的时候翻地自己和父亲这老腰可就废了，每次都得疼上十天半个月。买牛又得 100 两，这么算下来，就剩 185 两。李大胆深吸一口气，咬咬牙迈进首饰店。一进门，他就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敲鼓似的。长这么大，头一回进这种地方，到处都是亮晶晶的首饰，晃得他眼睛都花了，心里直发慌。“客官，都是上好的首饰，随便看看！”店小二满脸堆笑，跟只哈巴狗似的迎上来。李大胆眼睛一下就被一个金色蝴蝶簪子吸引住。那簪子做得太精致，蝴蝶翅膀上的花纹都清清楚楚，跟活的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又赶紧缩回来，怕给摸坏了。“老板，这个怎么卖？”他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镇定，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客官，好眼力！这可是我们店的招牌，孙大师亲手打造。只要 120 两，您就能带回家，您夫人保准喜欢！”老板眉飞色舞，说得唾沫星子乱飞。120 两！李大胆心里一哆嗦，这可不是小数目。他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翻地时累得直不起腰的样子，还有那头还没影的小牛。可再看看簪子，又想起老婆跟着自己吃苦受累，这么多年都没件像样首饰。他咬咬牙，一跺脚：“买了！”大不了牛不买了，来年翻地的时候，自己多卖点力气，就是苦了这老腰。“好咧，客官爽快！再送您一个精品礼盒！” 老板笑得眼睛眯成缝，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李大胆抱着包装精美的簪子，走出首饰店。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可他心里却五味杂陈。他第一次觉得，花钱也能这么痛快，原来让家人开心，自己也这么满足。他一手抱着布，一手提着猪肉，怀里揣着首饰，喜滋滋地往家走。御林军家属都住在幸福街区，一路上，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街边柳树随风轻轻晃悠，像是在跟他招手。他碰到几个同僚，也都大包小包，手里拎着肉，抱着布，大家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全是幸福。这一刻，幸福街区真就充满幸福的味道。没一会儿，各家就飘出猪肉香味，整条街都弥漫着诱人气息。李大胆加快脚步，一进家门，就听到儿女兴奋的叫声。“爹，你可算回来了！”李花和李草像两只欢快的小兔子，一下子扑过来。“看爹爹买了啥回来？”李大胆笑着晃了晃稻草上挂的两条大肥膘。
两个孩子眼睛瞪得溜圆，口水都快流出来。李大胆的一对儿女正趴在灶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红烧肉，不停地问：“娘，好了没啊，什么时候能吃呀？”那咽口水的声音，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李大胆的婆娘王氏，系着条旧围裙，头发随便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耷拉在脸上。她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先给孩子尝尝。女儿李花连忙张嘴接住，结果刚出锅的肉太烫，“啪” 的一声掉在地上。李花眼疾手快，连忙蹲下，把肉捡起来就放进嘴里，顾不上上面的灰尘，哪怕烫到舌头，也舍不得吐出来。在嘴里翻来覆去滚了几下，肉不烫了，她一口咬下，肉汁在嘴里爆开。“肉太好吃了！”李花满足地叫着。王氏又夹起一块肉，准备喂给儿子。李草伸出手指，指着锅里说：“娘，我要这块肥一点的。”“开饭咯！”李大胆笑着喊道。一家人围坐在破旧饭桌前，难得吃顿丰盛晚餐。李大胆的父母，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头发全白了，脸上皱纹一道道，像干裂的土地。他们一直只吃饭，偶尔夹点萝卜青菜。李大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用筷子夹了两块肉，放到他们碗里。“爹娘，你们也吃。”“我们不用，我们都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别糟蹋好东西，给孩子吃，他们正长身体呢。”老两口看着碗里的肉，眼里满是慈爱，光看着就像能饱了似的。“爹娘，你们放心吃，明天我们还买肉吃，我一定让大家天天都吃上肉。”李大胆拍着胸脯保证。“爹爹，好厉害！”儿女们的夸赞，让李大胆心里乐开了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往年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缺衣少粮，日子过得紧巴巴。每次到了冬天，对老人都是一场劫难。很多人家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老人自取灭亡不是不想孝顺，实在是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李大胆的父母，看着碗里的肉，既心疼又欣慰。老父亲先咬了一小口肉皮，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肉的味道是 q 弹的。”接着咬了一口瘦肉，细细品味：“原来瘦肉是鲜嫩紧实的。”最后把剩下的肥肉放进嘴里，满足地感叹：“啊，原来肉是多汁软糯的。”“爷爷，奶奶，红烧肉不好吃吗？你们怎么不吃啊。我的肚皮都吃撑了。”李花眨着大眼睛，一脸疑惑。她还小，不明白爷爷奶奶为啥不夹肉吃。李花小手拿着筷子，给爷爷奶奶碗里夹肉。“可好吃了，你们再尝尝。”两老人低头吃饭，眼泪却不争气地掉在碗里。他们是高兴，也是感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这简单的幸福，对他们来说，比啥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