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恺和许洪仁乃是内外侯官的顶尖高手,曾经捉拿过无数将军、绿林好汉等,没有谁能够逃得出他们俩的手掌心。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秦琼虽然厉害,但是,在二人的夹攻之下,也显得有点手忙脚乱,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后来,只听“咔吧”一声响,秦琼把双锏的尾部对着尾部接了起来,变成了一根长锏。他舞动开来,威力大增。张恺和许弘仁也没有想到秦琼的双锏还可以合二为一,起先也有点懵。但是,那张恺毕竟经验丰富,他见秦琼的兵器变长了,很难近他的身,于是,向后连退了几步,从怀中摸出三支飞镖,一抖手,直奔秦琼而去,一支奔眉心,一支奔咽喉,另一支奔前心。秦琼眼见三点寒星直奔自己而来,吃了一惊,赶紧舞动长锏,迅速地把上面两支飞镖打飞了出去。但是,这第三支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面前有一条人影一晃,忽听“啪”的一声响,有一人从帐外飞身进来,抡起大刀把这第三支镖打飞了出去。秦琼闪目观看,来者非别,正是费青奴。原来费青奴住在隔壁的营帐之中,听到了打斗的声音,赶紧抄起大刀赶了过来,来早了,不如来巧了,来得正是时候。费青奴把眼一瞪,说:“干什么?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来来来,咱们单对单,个对个,再比画比画。”此时,帐外的巡逻兵已经发现了情况,不断有军士奔向这里。张恺一看形势不妙,打了一声呼哨,两个人飞身跳出帐外,跑了。费青奴问道:“叔宝,你没事儿吧?”“我没事儿,幸亏你来得及时,要不然可真有点悬。”“他们都是什么人?”“他们是宇文化及派来的内外侯官的张恺和许弘仁。”“原来是这两个小子,我早就听说过,一对不是东西,走,我们把这件事向大帅禀报。”军中大帐。来护儿背着手正在训斥来弘、来济和来整三个儿子,说:“你们三个平时不好好读书,也不用功习武,可以说是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你们看看人家秦琼自从到了我们的帐下,人家手下的一队人马训练得非常刻苦,战斗力显著增强,再看看你们手下的那些人松松垮垮,真要到了战场上,能打胜仗吗?”兄弟三人吓得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还有,来渊喜欢和杨积善、裴爽那些人在一起鬼混,早晚不把他拖下水吗?那裴爽和杨积善都是什么人?裴爽仗着他爹裴蕴是朝中五贵之一,目中无人,专横跋扈,欺男霸女,胡作非为。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像他这样分不清好人、坏人,不知道什么是忠,什么是奸,早晚要受到他们的拖累。”来整上前躬身施礼,说:“爹,您老人家不要太过担心,有空我去把他给找回来便是。”“那是最好。”就在这时,秦琼和费青奴来到了大帐之中。秦琼便把张恺和许弘仁前来捉拿他们的事对来护儿诉说了一遍。来护儿听了之后,也吃惊不小,说:“没想到宇文化及把麻胡子看得还挺重,那内外侯官可不好惹,有多少朝中显贵、将军都死在他们手上。秦琼说:“宇文家族权势熏天,宇文化及诡计多端,张恺和许宏仁没有得手,他肯定还会再派人过来的,我不想拖累将军,还是离开这里吧。”来护儿听了之后,说:“那怎么能行呢?你一个人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你就安心待在我的军营,加强戒备,我就不相信他们能有多大本事,还能翻得了天不成?别人怕宇文化及,我可不怕,想当初我参加平定南陈之战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他要不是仗着他爹的功劳,他算个什么东西?”秦琼见来护儿很仗义,不愿放他走,只好暂时又留了下来。这一天早上。来护儿刚刚吃完早饭,来整慌慌张张地从帐外跑了进来,向他爹报告说:“爹,前面不远处发现数千骑兵。”“什么?这里哪来的骑兵?千真万确,我看大旗上打着‘司马’二字。”“难道是司马德戡率领骁果军来了?再派人去探。”“是!”来整又派哨探前去打探。不久哨探回来了,向来护儿报告说:“将军,我等已经打探清楚,前面来的正是司马德戡和令狐达。”“哦,他们为何而来?”“这个,小人不知。”来会儿手捻须髯,心想司马德戡和令狐达都是宇文化及的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难道他们是为秦琼而来?但是,毕竟大家同朝为官,因此,他决定先礼而后兵。来护儿事先做了安排,然后,带着三个儿子步行前往迎接。时间不长,双方见了面。来护儿一看,这骁果军果然训练有素,军容整肃,队列整齐。那些骑兵一个个挺胸叠肚,精神抖擞,好像是下山的猛虎,潜水的蛟龙。来护儿一抱拳说:“不知司马将军和令狐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司马德戡和令狐达一看来护儿亲自来迎接了,二人翻身下马,躬身施礼。司马德戡说:“荣国公,秦琼秦叔宝私自斩杀皇上钦命的官员麻叔谋,犯下了不赦之罪,听说秦琼在你的麾下,我等奉上峰所差前来捉拿他归案,唐突之处还望老将军海涵。”来护儿一听,心想他们果然是为了秦琼而来,冷笑了一声:“麻胡子恶贯满盈,惹得天怒人怨,秦琼和费青奴杀了他,真是大快人心,老百姓奔走相告,此正是为朝廷除一大害,当为有功之臣才对,又怎么能说他有罪呢?”“秦琼和费青奴都是你的手下,他们私自斩杀朝廷命官,怎么能说没有罪呢?而且,我们已经掌握到消息说,是你下令把麻季谋、陶榔儿、陶柳儿等人也杀了。按理说,这些人即使有罪,也要交付大理寺审理,然后,才能定罪,你身为一名将军,有什么权利杀他们呢?”来护儿一听,说:“照你这么说,你们是想拿我问罪了?”
“荣国公,那我等可不敢,上峰没有命令,但是,秦琼你是非交出来不可。”司马德戡说这话的时候,目露寒光。“是吗?”来护儿冷笑了一声,“如果我说不交呢?”“你不交也不行,你看我身后的数千铁骑!”司马德戡说着用手一指他身后的那些将士。“司马德戡,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来攻伐我的隋军大营吗?”来护儿的三个儿子来整、来济和来弘一听这话,顿时把佩刀都拔了出来,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司马德戡发现来护儿的背后,左有秦琼,右有费青奴,各率数千将士赶到了现场。秦琼全身盔甲,骑在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手持四棱金装双锏,目光炯炯,威风凛凛。秦琼看见了司马德戡和令狐达,心想这令狐达原来不是什么好人,原右堂将军张宣被他的表面现象所蒙蔽了,如果不是令狐达向宇文化及报告的话,那名大理寺的随从又怎么会被杀死呢?司马德戡见秦琼果然在这里。他心想宇文化及叫自己来抓秦琼,可没叫自己率军来和来护儿的军队火拼,那样的话,皇上也饶不了他。令狐达一看双方剑拔弩张,赶紧过来打圆场,笑着说:“荣国公,司马将军,你们二人都消消气,不要冲动,我看这事儿可以商量着来。”来护儿说:“秦叔宝和费青奴,我是一个也不会交的,你们说怎么商量吧,你们要是敢凭借武力强行抓人的话,那么,今天,我奉陪到底。”令狐达一笑说:“荣国公,您说笑了,咱们都是朝廷的军队,都是一家人,怎么可以互相攻伐呢?”“那你们想怎样?”此时,令狐达把司马德戡拉到了一边,小声地说道:“将军,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对方的人太多了,真要打起来的话,我们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啊。再说了,我们骁果军也好,还是他们的泉州水师也好,大家都是大隋的军队,这不可不是两国的仇敌,怎么可以互相攻打呢?”“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丞相的命令可以违抗吗?”“他们内外侯官的张恺和许弘仁拿不住秦琼,凭什么叫咱俩就一定要拿住秦琼呢?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嘛,我们带军队出来拉练,只能顺带震慑一下来护儿,但是,来护儿不是等闲之辈,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那又如何能怪得了我们呢?我们回去向丞相大人如实禀告,我想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想不到这秦琼真有办法,能让来护儿豁出去保着他,这个老家伙我早晚得收拾他。”“将军,忍忍吧。等我们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好吧。”令狐达安抚住了司马德戡之后,过来,再次躬身施礼说:“荣国公,这是一场误会,我们也是使命难违,既然荣国公不愿放人,看在您老人家的面上,此事就此拉倒,我等这就回去复命了。”来护儿说:“麻胡子,麻季谋,陶榔儿,陶柳儿等人罪大恶极,我们杀他乃是替天行道,希望你们回去之后,和宇文丞相再好好地说一说,免去秦琼和费青奴的责任,有什么事儿就找我好了。”“您老人家也消消气,我们并非针对你,既然如此,我等告辞了。”司马德戡和令狐达翻身上马之后,喊了一声:“撤!”二人率领着数千铁骑撤走了。秦琼和费青奴一看,来护儿真够仗义的。“老将军,给您添麻烦了。”来护儿哈哈大笑:“此事与你们无关,是我叫你们这么做的。这个宇文化及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真要给他来硬的,他也没办法。走,咱们回去喝酒去。”洛阳。宇文化及府上。司马德戡和令狐达率军返回之后,把事情的经过向宇文化及做了禀报。宇文化及十分震怒,口中骂道:“老匹夫,来护儿欺我太甚!他竟敢为了一个小小的秦琼和我过不去,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宇文成都在旁边说:“爹,要不我亲自去一趟,把秦琼给抓回来。”宇文化及摇了摇头,说:“机会已经错过了,此时,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再想抓秦琼不那么容易了,你武功虽高,但是,人家人多呀。”司马德戡说:“丞相大人,我倒有个办法,可令来护儿乖乖地把秦琼给送过来。”“哦?你有什么办法?快快讲来。”“我们可以如此这般。”宇文化及一听,说:“果然有道理,好,就这么办。”晚上。怡春楼。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韩擒虎的儿子韩世谔,观德王杨雄的儿子杨恭道,虞世基的儿子虞柔,来护儿的儿子来渊,郑善果的儿子郑俨,周罗睺的儿子周仲,裴爽、杨积善等人聚集在一起耍钱。他们每个人怀中搂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杨积善,我看你今天手气有点背,你这个庄坐不得了,要不然到最后,你恐怕连裤子穿都没有了。”裴爽在怀中的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众人都跟着乐了。杨积善笑着说:“各位兄弟,不瞒你们说,我今天来的时候,带了五万两银子,就想痛痛快快地和你们玩一场,现在还剩下五千两银子不到了,你们几个家伙心可够黑的,真舍得下注啊,真想把我的破棉袄给赢了去啊。”“你是大财主,不宰你宰谁呀?”“行吧,只要兄弟们开心,我输点钱,也无所谓。”“还是你爽气呀。”“兄弟们,别说这样的话,咱们都是关陇士族的,都是一家人,有钱大家花,何必分什么彼此呢?”此时,来渊说:“各位兄台,你们家里都有钱,唯独我是最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