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被封为荣国公,你又怎么会没钱呢?”裴爽问道。“你们有所不知,首先我爹这个人太过正直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搞钱,因此,我们家并没有多少积蓄。另外,我爹瞧不上我,说我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玩女人,所以,他根本就不给我钱,我在洛阳和要饭花子也差不多少。”来渊说。“瞧你这话说的,可怜兮兮的,谁信啊?”“各位兄长,的确如此啊。”就在这时,只听“咣当”一声响,有一人从门外闯了进来,大声喊道:“都别动!”众人吃了一惊,抬头观看,非是别人,正是内外侯官的许弘仁。许弘仁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干什么呢?难道是想谋反不成?”杨积善一听这话,唬得不轻,站起身来说道:“许大人,我们几位闲来无事,在这里喝酒,玩女人,顺便耍钱,怎么能和谋反扯上关系呢?没有证据的话,你可不能乱说呀。”许弘仁目光如刀,看了在场的每个人一眼。裴爽和他的目光对视,心里一顿紧张,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因为内外侯官的权力太大了,只要被他们抓去的,没几个是有好下场的,有罪也好,没罪也好,都能把你定成死罪。许弘仁说:“今天我来,是要带走一人,与其他人无关。”杨积善问道:“你想带走谁?”许弘仁用手一指来渊道:“就是他。”来渊一听,吓得面色苍白,心里顿时咚咚直跳,颤抖着声音问道:“许大人,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许弘仁说道:“这是上峰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跟我走就是了。”来渊向众人露出求救的眼神。杨积善一挥手,那些女人都吓得躲了出去。杨积善对许弘仁说:“许大人,能不能高抬贵手,把我兄弟给放了?回头我送两万两银子到您的府上,你看怎么样?”许弘仁面无表情,冷冷地说:“这事儿和钱没有关系,并非我想为难他,这是头儿的意思,我必须照办。”“那么,许大人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来渊犯了什么罪了?难道说你们内外侯官的人抓人都不需要理由吗?”“无可奉告,我职责所在,希望你们不要妨碍我办案,让我为难,否则的话,我的刀可认不得人!”许弘仁说这话的时候目露凶光。许弘仁的功夫大家都是知道的,知道他的刀快!最后,杨积善说:“那好吧,来渊,你先跟他走,回头我们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各位兄长,你们一定要救救小弟啊。”来渊说道。就这样,许弘仁顺利地把来渊带回了内外侯官,关进监牢之中。宇文化及得知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写了一封书信,命人送给了来护儿。来护儿接到书信之后,展开一看,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荣国公,你的儿子来渊现在我们手上,如果你想让来渊活命的话,限你在十天之内把秦琼送过来交换,否则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儿子了。来护儿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毕竟父子连心,他的心里也很紧张。随即,他把来弘、来济、来整、秦琼和费青奴找过来商量此事。来护儿把宇文化及的那封信让众人传阅了一遍。来弘、来济和来整看到这封信之后,自然为兄弟来渊担心。秦琼说:“将军,是我连累了你,请你把我装进囚车,送至洛阳,换回你的儿子来渊。”“不,我绝不能这么做,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嘛?来渊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果他要是有事,那也是天意如此,与你无关。”“将军,来渊是你的儿子,怎么能不救呢?他们内外侯官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啊,而且只有十天的期限。”来弘说:“干脆我们带领军队杀入洛阳,把宇文化及一家子给斩尽杀绝。”“你可真是个浑人,有像你这样干事的吗?”来护儿骂道。来整说:“我去一趟洛阳,把来渊从内外侯官的监牢之中救出来。”秦琼说:“将军,我陪来整一起去吧。”“我也去。”费青奴说。“好吧,你们到了洛阳之后,一定要小心。”“明白。”洛阳。杨玄感府上。杨积善把发生的事情向杨玄感做了禀报。杨玄感心中对隋炀帝十分不满,早有反心,只是觉得时机未到。杨玄感听了之后,也感到很吃惊,问道:“内外侯官的许弘仁为什么要把来渊抓走?”“我问他了,他也没说。”杨积善说。“像来渊、裴爽、郑俨、虞柔这些人我们一定要把他们笼络好。有意输点钱给他们,这都无所谓,等到将来,一旦天下有变,我们要举事的时候,这些贵族子弟都将是我们的有力后盾。做大事,光靠我们自己那是不行的,如果指望那些穷苦百姓也是不行的。”“哥,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来渊一向和我们亲善,如果不去救的话,他可能会有危险。”“你说的也是,来渊他爹来护儿手握兵权,深得皇上的宠爱,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这样吧,我亲自去宇文化及府上一趟,找他谈谈。”宇文化及府上。宇文化及听说杨玄感前来拜访,赶紧亲自出门降阶相迎。那杨玄感长得高大威武,武艺高强,文武兼备,令人望而生畏。
宇文化及双手一抱拳,说道:“不知杨大人来访,有失远迎,万望恕罪。”“丞相大人客气了。”杨玄感还礼说道。二人携手揽腕进了厅堂,分宾主落坐,有仆人献茶。“不知杨大人今日到此,有何指教?”“啊,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请丞相大人高抬贵手,帮帮忙。”“不知杨大人所说何事?”“我有一个小兄弟叫来渊,听说被内外侯官的许弘仁抓了过来,关在监牢之中,能不能请丞相大人下一道令把来渊给释放了?”宇文化及一听,原来是这事儿,心想你说得倒轻巧,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才想出这条计策。他顿了顿,说道:“杨大人,不错,来渊是在我们这里,并非我有意要为难他啊,是来护儿太不识抬举了。”“哦?宇文丞相,此话怎讲?”“我有一个部下,名叫麻叔谋,是皇上钦命的开河都护,在宁陵负责开挖河道,兄弟二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没想到来护儿派他部下秦琼和费青奴去把他们兄弟二人全部斩杀了,他们乃是朝廷命官,来护儿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即便麻叔谋犯有不赦之罪,那也要经过大理寺审理之后,才能处斩,是也不是?”“呃——,丞相大人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因此,我要替麻叔谋和麻季谋兄弟讨个公道,要把秦琼给抓回来,交给大理寺审理。我派去了两批人马,来护儿护犊子,拒不交人,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让许弘仁把来渊给抓了过来,迫使来护儿拿秦琼来换来渊。”杨玄感一听,心想早就听说那麻叔谋不是个东西了,无非他是你的一条财路,你因为秦琼断了你的财路而怀恨在心罢了,什么讨个公道,纯属无稽之谈。他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宇文丞相,人们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冤冤相报何时了,那来护儿在泉州掌握着数万水师,也不是等闲之辈,要把他逼急了,他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现在人已经死了,我看不如这样吧,你把来渊给放了,回头我给你送来十万两银子,算是补偿,你把麻叔谋和麻季谋他们兄弟安葬了,也就得了。”“不行,”宇文化及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件事我必须得讨回一个公道,此事和杨大人你毫无关系,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我也不是为了钱。”“怎么,丞相大人,这点小事你还不给我一个面子吗?来护儿在皇上的面前极受恩宠,手握兵权,属于实力派人物,你又何必为了这件事情和他闹翻了呢?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丞相大人,我看你就把来渊给放了,就得了,杨大人,并非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件事,来护儿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如果所有的将军都像他这样,可以随意诛杀皇上钦命的官员的话,那天下岂不是乱了?我身为丞相,必须要拨乱反正,把这种风气给遏制住。”无论杨玄感怎么和他商量,宇文化及就是不松口,最后两人不欢而散。杨玄感回到府上,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杨积善一看他哥的脸色那么难看,就知道事情办砸了。“哥,你去找宇文化及,他怎么说?”杨玄感叹了一口气,就把宇文化及所说的话对杨积善诉说了一遍。“哥,不是我说,这宇文化及甚至整个宇文家族和我们杨家从来就是不对付。咱们两家在朝中势不两立。还有他爹宇文述更要防他一手,那个老家伙贪得无厌,听说他喜欢收义子干儿子,只要有人给他送钱,他就收人家为干儿子,至于他有多少干儿子,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利用手中的职权给人家官做,现在他的党羽遍布朝廷内外,树大根深,将来我们要举事的话,宇文述就是头一个劲敌呀。”“你说的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其实,来渊和他爹来护儿还不一样。来渊和我们亲善,但是,来护儿对朝廷却是赤胆忠心,将来也极有可能是我们的死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更要把来渊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迫使来护儿不敢和我们作对。”杨玄感长叹了一声,说:“你可能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来护儿对朝廷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据我看来,他就是不要儿子来渊,也不会反对皇上的。”“哥,照你这么说,如果来护儿顽固不化的话,他将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他识相的话,和我们一起反对朝廷,那么,他将是我们的友军,否则的话,我们就要拿他开刀。”“可是,此时来渊尚在狱中,我们该怎样把他救出来呢?”杨玄感沉思了片刻之后,说:“要不你再去找裴爽和虞柔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好,我这就去。”杨积善找到了裴爽和虞柔,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商量此事。裴爽说:“不是我这个人不讲义气,不过,来护儿先斩后奏,这件事做得确实有点过分。连你哥那么大的官去找宇文化及都谈不下来,即使我和我爹说了,恐怕也无济于事。”虞柔也说:“你们有所不知,自从我爹娶了继母孙氏之后,把我们兄弟几个晾在了一边,专宠孙氏所带来的儿子夏侯俨,我要回去和他说这件事的话,他不骂我才怪呢。”杨积善听他们俩这么一说,也是无计可施,一筹莫展。晚上。邦润客栈。秦琼、费青奴和来整三人骑着三匹快马来到了洛阳,在这里住下了。三个人吃完晚饭。来整就说:“今天夜里三更,我们就闯进内外侯官的监牢,把来渊给救出来。”秦琼一听,摇头说道:“不可。”“为什么?”“那内外侯官戒备森严,哪里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硬拼的话,一点胜算的把握都没有啊。”来整一听,也觉得秦琼说得有道理,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这样吧,你们俩在客栈养精蓄锐,我出去转一转,你们俩等我的消息,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千万不要轻举妄动。”“那你打算去找谁?这事儿可不是一般的事情,宇文化及对这件事十分恼怒,你找一般的人,恐怕是无济于事。”“我明白。有句话叫做逢强智取,遇弱活擒,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不能蛮干,得动脑子。”秦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