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郊区的企业，也没有通知企业领导就直接想把车开进去，但门口保安不让进。我刚想报出名号来，冯婉晴跟我使了个眼色。我把车只好停靠在门口。有一个年轻门卫出来说门口也不允许停车。冯婉晴笑着说：“小兄弟，我们进厂找你们康宁厂长有事，暂时把车停一会。”年轻门卫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又直接叫出厂长的名字，“抓紧办，这儿可不让停太久。”我们进了厂里后，到各个生产车间问了问情况。“我们主要看看生产安全问题，这个是重中之重。”当我们来到污水处理车间的时候，康厂长匆匆忙忙地带着几个人从前面迎了过来。“冯董，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他上前一一和我们握手。头上的汗清晰可见。他一边引导我们，一边跟我们解说污水处理的情况。冯婉晴不断地点头。我们出了污水处理车间后，又到了其他车间转了转。康厂长要留下我们吃饭，被冯婉晴拒绝了。在回去的路上，冯婉晴脸绷的能挤出血来。“谁又惹着您老人家了？”“去年康宁向集团要了几百万更换污水净化设备，他平时根本就没有启用，等到环保部门来检查他才开一开。这样下去准会出事，也是对社会不负责任。”“他这样做不是给企业省了费用了吗？”“我估计他是给自己省下了吧，今年他就截扣污水处理的费用五十多万！”她的语气有些激动，看来他对康宁的做法很反感。但我对此却有另一番看法。“水至清则无鱼，你把他们这些企业的领导卡得死死的，他们还有什么主动性和积极性。”“我不是不让他们赚，但也得分什么事，康宁违反国家政策，为了私欲，不管不顾排放污水，这种事你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这肯定不行。我是说管理企业，不能对他们管的太死……”“这个a#39；他们a#39；里面也包括你吧？我要是放任不管，他们敢把集团架空了，你信不信？”我笑了笑。“你呲着牙笑什么？”“没笑什么，只是觉得你的语气让我想笑。”车子在马路上行驶着。我开着车，不敢有丝毫大意。“我准备让康宁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给他严重警告！”我听了她的话，不自觉地踩了一脚刹车。车速猛地顿了一下，冯婉晴身子向前冲了一下。“你怎么了，高枫？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又不是针对你！”我定了定神，对她说：“我觉得你还是三思后行，康宁管理企业的业绩怎么样？”“挺好的，去年盈收三千多万。”“那很好嘛，我觉得你可以和他谈一谈，指出他的问题来，但不能罚他，否则会让人感觉你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a#39；武则天a#39；，对你的形象不利。”“谁小肚鸡肠？我看你才是小肚鸡肠！”
我没有针锋相对反驳她，继续把握方向盘，目视前方。冯婉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如果轻易放过他，其他人会不会效仿？”我思考片刻后回应道：“那就制定一个弥补措施和奖励机制，如果他能在规定时间内将污水处理设备正常运行起来，并且保证以后不再违规，那之前截留的钱可以用于升级设备或者员工福利之类的，同时给予他一定的业绩奖励。既让他认识到错误，又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冯婉晴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他真的能认识清楚。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你去和他沟通。”“我随后还有其他的事，还是你自己出马吧。”她直直地看着我，显然，对我刚才的拒绝有些不满意。“你有什么事？还是你那点事？”“我的事可不是a#39；那点事a#39；，那也是我的大事！”“我看出来了，你是不想要投资了，行，我可以找别人去，再不然，我自己亲自去。”她把身子转到正前方，不再理我。“生气了？这么容易生气，可不是一个集团老总应有的雅量。”“跟你这样的人生气，那不得气死，犯不上！我在想应该让谁过去更好。”“让我的新秘书胡思怡过去吧，她的身份能代表我，这样也不用再麻烦某些人了，我的投资也就不用考虑了。”“别呀，姑奶奶，我去还不行吗？我把后面的事推了！”“不用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指望不上某些人，就干脆不要指望，有什么了不起！”我把车子慢慢地停在了路边。解下安全带，长吐了一口浊气，对她说：“你的命令说一不二是不是？太霸道了吧？”“没有呀！你不去，我又没强迫你，掐死你，全凭自愿。”“姑奶奶，你掐我吧，让我窒息而死算了！”我把脖子伸到她眼前，她伸出双手，真的掐住了我的脖子，使劲掐着。等我喉咙里发出咔咔声时，她才松开。“你太狠了！”“是你让我掐的！”她绷着脸，很生气地说。回到集团后，我立刻联系了康宁，让他到集团这边来开个会。康宁紧张地问：“高总，你这边能否透露一些会议内容？”“关于咱们企业污水处理的一些细节问题，你过来，咱们详细谈。”没过多久，他就匆匆地赶了过来，面色凝重，以为不知怎么处罚他。我把今天巡视的情况跟他介绍了一遍。当我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他满脸懊悔，表示一定会尽快整改落实。看着他诚恳的样子，我知道这件事情算是得到了比较妥善的解决。康宁临走时，握着我的手一再表示感谢。我用自己的方式收买了人心。冯婉晴通过这件事也明白了我的价值所在，这也是她始终不肯对我放手的原因之一吧。